迁了!原地起飞!”
“后来第二笔、第三笔,全跟拆迁杠上了!”
“专挑那些政策模糊、不让交易的城中村老破小下手。”
“眼光毒得跟开了天眼似的!就靠这,大一刚开始,身家就过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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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浅听得怔住了,樱唇微张,连手里的啤酒都忘了喝。
一个亿?
大一新生?
这已经超出了她想象的边界。
她印象中的张杭,是那个在画廊、在书店、在雨夜里温文尔雅、谈吐不凡的程默,是那个在床上眼神滚烫、掌控一切的男人,却从未将他与如此庞大、如此传奇的商业财富联系在一起。
“厉害吧?”
韩乐乐捕捉到她眼中的震惊,带着点与有荣焉的得意,语气却故意轻描淡写:
“你以为一个小角色,就能入得了我韩乐乐的法眼?”
“就能让我心甘情愿叫他‘渣男还乐在其中?”
她顿了顿,继续道:
“玲玲那会儿哪知道这些?她只看到张杭空降抢了她舅舅的位置,气不过啊,就去找茬,想给他个下马威。”
“好像是拿拉赞助说事儿吧,想刁难他,结果你猜张杭怎么说?”
韩乐乐模仿着张杭那种慵懒又带着点挑衅的语气:
“行啊,拉赞助是吧?赌一把?输了的人......他当时看着玲玲,笑得特别欠揍,说就亲对方一下。”
林清浅的心猛地一沉。
又是赌!
又是亲一下!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只是猎物换成了那个叫安佳玲的女孩!
“玲玲那傻妞,年轻气盛,又觉得张杭肯定拉不到,脑子一热就应了!”
韩乐乐摇头,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结果呢?张杭那会儿在江州,自己就有公司!他直接带着玲玲去了旁边一家挺大的科技公司,好像叫啥......我忘了,他跟人家老板,就站门口聊了几句,具体说了啥不知道,反正那老板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财神爷似的!当场就拍板给了笔不小的赞助!玲玲的初吻啊,就这么稀里糊涂输掉了!”
初吻......
林清浅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啤酒罐的拉环,指尖冰凉。
“然后呢?”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然后?”
韩乐乐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开了一罐啤酒:
“然后这赌局就特么停不下来了!电影票房赌不赌?游戏比赛赌不赌?连世界杯赌球都赌上了!玲玲那运气,也是背到家了!你敢信?连赌球都能输!邪了门了!一路输,输得底儿掉!赌到最后......”
韩乐乐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混合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玲玲连娃都给他生了!娃都半岁了!这赌局还没完!我看呐,再赌下去,怕是要把婚礼都赌进去才算完!”
林清浅彻底惊呆了,手里的啤酒罐差点掉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停止?”
她无法理解,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直输......怎么会一直赌下去?这不是......”
“钻牛角尖了呗!”
韩乐乐一针见血,灌了口酒:
“玲玲那性格,轴得很!不赢张杭一次,她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儿!觉得憋屈!所以现在孩子都满地爬了,这破游戏还在继续,你说是不是孽缘?”
林清浅沉默了。
这哪里是赌局?
这分明是张杭精心编织的、一个让人无法挣脱的甜蜜陷阱!
他用一个又一个赌约,一步步将猎物诱入深处,直到对方心甘情愿地献上一切,甚至迷失在赢一次的执念里,连脱身都忘了!
她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那......你呢?”
她抬起迷蒙的眼,看向韩乐乐,酒精让她问出了更直接的问题:
“乐乐姐,你是怎么......和他开始的?”
“我?”
韩乐乐眼神闪了闪,似乎陷入了回忆,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点自嘲和甜蜜的复杂笑容:
“我啊,是通过玲玲认识的,还有我哥的关系,刚开始我哥和他在生意上有些往来,后来是我认识了他,这家伙,眼光是真毒,胆子也是真大。”
她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你可能不信,他从认识我开始,到现在,前前后后给了我三十九个投资项目建议!从互联网到新能源,从影视版权到小众艺术基金......五花八门!每一个!注意,是每一个!都赚了!赚得还不少!”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骄傲和一种被认可的兴奋:
“姐姐我现在的身价,全靠这些项目撑着!硬生生让家族里那些看我不顺眼、嫌我离经叛道的老顽固们闭了嘴!呵呵,现在谁还敢说我韩乐乐只会败家?”
林清浅听得心潮起伏。
三十九个项目,无一失手?
这是何等的眼光和掌控力?
张杭的形象在她心中变得更加复杂和......高大。
那个生活系的艺术家,在商业的战场上,同样展现出了近乎艺术般的精准和创造力。
“然后呢?”
她追问,酒精让她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也让她暂时忘却了心底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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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就在一起了?”
韩乐乐脸上的骄傲神色褪去一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柔和飘忽起来,仿佛陷入了某个甜蜜的瞬间。
“哦,对......”
她声音轻了些:
“有次,我们一起去含国那边出差,晚上一起吃饭,喝了点酒,聊着聊着,气氛就有点......暧昧。”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味当时的场景。
“那家伙,突然就看着我,眼神......啧,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点坏笑,问我要不要也赌一把?跟安佳玲那种?赌个吻?”
韩乐乐模仿着张杭的语气,慵懒中带着一丝挑逗。
“我当时就笑了!”韩乐乐一拍大腿,川音里带着点豪气:“我说你敢吗?”
“结果,他还真敢。”
“仿佛就没有他害怕的事儿。”
她眼神亮晶晶的:
“然后......就亲了呗。”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罕见的羞涩和沉醉:
“那是我初吻呢......我没想到......亲嘴......真的舒服!”
林清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初吻......又是初吻!
张杭似乎对掠夺初吻有着某种执念?
或者,这只是他开启一段新游戏的惯用仪式?
“再然后嘛......”
韩乐乐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语气也变得洒脱起来,带着点江湖儿女的豪爽:
“前后被他亲了几次,我就发现,完了,栽了!我总想他,越来越想,吃饭想,画画想,睡觉也想!那感觉......抓心挠肝的!”
她灌了一大口啤酒,仿佛要压下那份悸动:
“我韩乐乐是什么人?想就想呗!扭扭捏捏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就主动了!”
她掰着手指头,像是在细数自己的战果,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主动亲他!主动撩他!主动......睡他!”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抓起啤酒罐掩饰性地又喝了一口。
林清浅看着她坦荡又带着点羞涩的样子,心底那份复杂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
羡慕?
酸楚?
还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
她们都陷入了张杭编织的网,只是韩乐乐选择的是主动沉沦,甚至乐在其中。
借着强烈的酒意,那个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疑问,终于冲口而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控诉:
“乐乐姐......你......你真的不在意吗?不在意他......他身边......有很多女人?”
问出这句话时,林清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紧紧攥着啤酒罐,指节发白。
韩乐乐脸上的笑容不减,甚至反问一句:
“我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正常来说,也就是许多女人经常谈起的话题,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又不是圣人。哪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她顿了顿,拿起啤酒罐,却没有喝,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罐身:
“但真实情况呢?小到她们的在各种地方打工的老公,有多少出轨的?大到我们这个圈子,清浅,你也是这个圈子长大的,你该懂的,男人,尤其是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爬到这种位置,手握巨大财富和资源的男人......出去应酬,逢场作戏,甚至......有点露水情缘,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潜规则,这就是他们那个世界的运行方式,资源、人脉、荷尔蒙......很多时候是搅在一起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张杭呢?”
韩乐乐话锋一转,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执拗的认可:
“他比那些人......强一点,至少,他懂得分寸,他不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乱七八糟的事带到我们面前,不会让那些东西脏了我们的眼睛,扰了我们的生活,他分得清什么是‘玩,什么是‘家。”
她灌了一大口啤酒,语气重新变得强硬起来:
“再说了!理解一下嘛,他辛辛苦苦赚钱图什么?图的不就是个痛快?图的不就是能随心所欲?对不起老弟的话,赚那么多钱干嘛?当守财奴吗?而且真正让我离不开他的,不是他有多少钱,也不是他睡过多少女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清浅:
“是他这个人!是他的内核!是他的灵魂!你懂吗?”
“他对身边人是真的好!掏心掏肺的好!”
韩乐乐掰着手指,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笃定:
“妃妃,苏瑾,还有乔雨琪,乔雨琪是他青梅竹马,妃妃是他第一个女人,现在也给他生了娃,当眼珠子一样疼!钰姐李钰,那是他大学时的导员,比他大好几岁,怎么了?他照样风风光光娶回家,办婚礼一点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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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安佳玲,被他那个破赌局坑得娃都生了,他亏待过玲玲一分一毫没有?不妨和你说,玲玲的妈妈,在家族公司的占股,已经是很逆天了,原因就是张杭出手帮忙了。”
“还有沈清柔,沈斌的女儿,家里有底子,性子傲得很,在他面前不也服服帖帖?”
“还有白小桃......哪个不是有才有貌有家底的?”
“为什么这么多优秀的女人愿意跟着他?心甘情愿甚至主动往他身边凑?”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锁住林清浅迷茫的眼睛:
“就因为他是张杭!他给了每个人他能给的!尊重、关怀、实实在在的依靠!”
“不是虚情假意,是掏心窝子的!他记得每个人的喜好,会在妃妃画设计图熬夜时默默煮好宵夜放在旁边,会在钰姐带学生比赛压力大时放下工作陪她散心,会在玲玲钻牛角尖想赢他一次时不动声色地安慰让她开心一下,会在大家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地伸手......”
“他不是神,他渣,他花心,但他有温度!他有爱人的能力!他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瑕疵更有光芒的人!”
韩乐乐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近乎信仰般的狂热:
“不像你遇到的那个傻逼渣男!”
她话锋猛地一转,语气瞬间变得刻毒无比,川渝方言的狠辣淋漓尽致地爆发出来,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向那个不存在的骗子:
“纯粹是个人渣!垃圾!畜生都不如的玩意儿!”
“骗财骗色骗感情!”
“利用别人的真心当垫脚石!”
“这种背时砍脑壳的龟儿子!就该出门被泥头车撞死!”
“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生个娃儿没屁眼!断子绝孙!祖坟冒黑烟!下十八层地狱油炸火烧永世不得超生!”
她骂得酣畅淋漓,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林清浅脸上,仿佛要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将那个伤害了她朋友的渣男挫骨扬灰。
其实这也是,韩乐乐觉得自己太夸张杭了,怕刺激到清浅妹妹,便骂骂咧咧的说了些。
林清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排山倒海般的恶毒诅咒惊得浑身一颤,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她脸色古怪,手指紧紧抠着地毯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那些诅咒,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在她心上!
因为韩乐乐口中那个该被泥头车撞死、断子绝孙的龟儿子,此刻正隔着半个地球,也许刚刚挂断和韩乐乐甜蜜的视频通话!
巨大的荒谬感,让她几乎窒息。
她看着韩乐乐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的脸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燃烧着为她打抱不平的熊熊怒火......
这怒火如此真诚,如此炽热,却又如此......
错位!
如此讽刺!
“乐乐姐......”
林清浅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试图打断这让她心脏抽搐的诅咒。
“嗯?”
韩乐乐骂得正起劲,被打断,有些不满地看向她,但眼神里的关切依旧: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骂得还不够狠?对这种贱人,就不能客气!”
“不是......”
林清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内心,酒精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在她血管里奔涌。
她看着韩乐乐,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我是说......你那个......张杭......他对你,也这么好吗?像......像你说的对其他人那样?”
她问得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卑微期待。
“他?”
韩乐乐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点燃了某个开关,刚才骂人的狠厉瞬间消失,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带着炫耀色彩的笑容,眼神亮得惊人,语气也变得轻快而甜蜜,带着强烈的双标感:
“他当然好!虽然渣是渣了点,但对我没得说!”
她掰着手指数,像个热恋中的小女孩:
“细心?那必须的!我上次随口提了句想吃锦城老巷子里那家开了三十年的肥肠粉,你猜怎么着?隔了半个月,他出差路过锦城,硬是绕了大半个城,排队一个多小时,打包了保温箱给我空运过来!”
林清浅微抿嘴唇:“他对你真好。”
“当然了,不像是你碰到的那个狗东西,畜生一样。”韩乐乐理所当然的说:“浅浅,我真替你感到不值,你怎么就遇到了那么个东西,我真的......”
毫无疑问,又是一系列的抨击。
然而,林清浅却受不了啊。
她大脑一热,忽然说了句:
“如果我遇到的那个人,叫张杭呢?”
话音落下。
林清浅酒意瞬间吓醒了大半!
林清浅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多么大的祸!
哎呀!
完了!
我怎么脑袋一热,把张杭的名字说出来了?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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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抱紧了膝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敢再发出声音,只是惊恐地看着韩乐乐。
又是令人窒息的几秒沉默。
突然,韩乐乐眼神明亮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
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没听错吧?张杭?”
韩乐乐有点尴尬的样子,然后笑呵呵的说:
“嗯,我说呢!”
她点着头,眨巴着眼睛,似乎在琢磨,自己骂张杭的话,不会从林清浅这边传到张杭耳朵里吧?她有点心虚的说:
“哪个龟儿子能用出这种‘生活艺术家的手段!把人心当画布,把感情当颜料,一步一步,算得津津有味!原来是他!难怪!难怪!”
她猛地向前倾身,双手撑在茶几上,身体微微前压:
“怎么样?清浅?我就说嘛!像你这种......从小被保护得跟水晶娃娃似的、心思纯粹、眼神干净得能一眼看到底的女孩儿......一般人哪里拿得下?一般的套路哪里骗得了你?”
“但他张杭......不是一般人啊!”
“他是猎手!是顶级的猎手!他看上的猎物,就没有能跑掉的!他玩的是最高级的局!下的是最狠的饵!钓的就是你这种......最干净、最美味、最让人有征服欲的‘大鱼!”
“呵......”
韩乐乐那古怪的笑容咧在嘴角:
“清浅......”
她的声音终于软化了一丝,带着无奈:“真尴尬啊,我没想到啊,唉,你......怎么哭了?”
这句明知故问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清浅。
一直压抑着的巨大委屈和心酸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委屈......乐乐姐......我好委屈......”
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为什么......为什么他骗我......为什么他对我......没有像对你......对她们那样好......为什么他只给我痛苦......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他的爱......一点点都没有......只有欺骗和......冰冷。”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淹没了她。
她蜷缩在地毯上,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些天积压的所有痛苦、所有不甘、所有被强行压抑的爱与恨,全部倾泻出来。
韩乐乐看着她崩溃的样子,脸上那种怪异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浓重的阴郁。
她紧抿着嘴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里翻涌着激烈的情绪风暴。
她猛地伸手,一把抓过被扔在旁边的手机,装模作样的喊了句:
“格老子的!”
“老子现在就打电话问这个龟儿子!问问他张杭!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韩乐乐打开了通讯录,其实第一个就是张杭的名字,但她直接滑过,装作寻找对方姓名的样子。
这电话,当然不会真的打......
“不要!!!”
林清浅如同被烙铁烫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韩乐乐拿着手机的手腕!
“不要打!乐乐姐!求你了!不要打!”
林清浅哭喊着,脸上涕泪横流,充满了惊恐和哀求:
“不能让他知道!不能!求你了......乐乐姐......别打......”
她语无伦次,只是死死地抓住韩乐乐的手腕,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韩乐乐任由林清浅抓着自己的手腕,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拨号盘的界面。
房间里只剩下林清浅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灯火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韩乐乐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深深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那口浊气,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她挣脱开林清浅的手,动作不算温柔,但也没有再拨电话。
她将手机屏幕按灭,随手扔回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好......不打。”
韩乐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自己男朋友造孽了啊,欺负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儿,还伤的这么深。
“你......想知道他更多的事?”
韩乐乐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她太清楚林清浅此刻的心思了。
恨他,却又无法自拔地想了解他,想弄清楚那个将她玩弄于股掌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清浅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压抑的啜泣。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韩乐乐冷硬的侧脸线条,用力地点了点头。
像一个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的人,哪怕前方是海市蜃楼,她也想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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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乐乐没有看她,只是拿起茶几上还剩小半罐的啤酒,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张杭......”
她放下空罐子,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带着一种旁观者的、近乎冷酷的剖析,却又奇异地勾勒出一个更加立体、更加令人心悸的形象。
“他上大学,最开始搞的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
韩乐乐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一个草台班子,叫‘杭柔传媒,沈清柔的‘柔,那大概是他唯一一个......到现在都没怎么赚到钱,甚至可能还在贴钱的公司,但名气挺大的,在丫丫的龙族,是杭柔传媒的,现在是全网第一公会,就是不赚钱,他自己都说过,那是他第一次的失败的尝试。”
林清浅安静地听着,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眼神却专注起来。
这是她从未了解过的起点。
“真正让他起飞的,是游戏。”
韩乐乐的眼神变得有些遥远:
“欢乐游戏是他搞的第一个公司,当时还在江州大学创业基地,一个简单到近乎弱智的网页小游戏,师兄弟来砍我,一刀999这些东西,靠病毒式传播和擦边球广告,莫名其妙就火了,赚了第一波快钱,接着是‘开心游戏,这才是重头戏。”
“开心游戏的总部设立在纽约了,你以为植物战僵尸、愤怒小鸟、鳄鱼爱洗澡、部落冲突......这些火遍全球、让你我爸妈都沉迷的游戏,是怎么来的?”
她转过头,第一次看向林清浅,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真相揭示:
“立项!核心玩法!市场定位!甚至那些让人欲罢不能的付费点设计......背后全都有张杭的影子!是他亲自参与,甚至主导的!他根本不是外界传言的甩手掌柜!他是那个藏在幕后,精准操控着全球几亿玩家情绪和钱包的......操盘手!”
嘶......
林清浅倒吸一口冷气。
操控几亿玩家的情绪......这比生活系的艺术家更加宏大,也更加疯狂!
她仿佛看到张杭站在云端,面无表情地拨弄着无形的丝线,让无数人在他设计的游戏规则里沉沦欢笑。
“你以为这就完了?”
韩乐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
“还有地产!太行房产!现在叫太行集团了,庞然大物!你知道它最初起家的那几个关键地皮,是谁的眼光拍板的吗?就是张杭!”
“在所有人包括官方的、或者专家,或者什么内部人员,都不看好的时候,他力排众议,甚至压上自己的身家去投资!结果呢?政策倾斜,地铁规划,新区开发......每一次都像踩在了命运的鼓点上!精准得可怕!”
“还有科技......”
韩乐乐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某种非人智慧的敬畏:
“威信科技!那个张大福!现在人称‘张教主,移动互联网的巨头!当初在广城,在迅藤公司也是高层之一!是张杭!亲自跑去,三顾茅庐,把他挖了出来!给了他平台,给了他资源,甚至帮他顶住了初期所有的质疑和压力!结果?呵......一个庞然大物拔地而起,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方式!这叫什么?这叫点石成金!这叫......造神!”
韩乐乐停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林清浅几乎屏住的微弱气息。
窗外的城市灯火无声闪烁,映照着地毯上两个各怀心事的女孩。
林清浅已经完全呆住了。
韩乐乐口中描述的那个张杭,不再是那个只会玩弄感情的生活系艺术家,也不再是那个在床上眼神滚烫的掠夺者。
他成了一个......近乎传奇的存在!
一个在商业战场上翻云覆雨、眼光毒辣、手段通天、甚至能造神的......怪物!
原来,他的艺术,远不止于感情。
在更广阔、更冷酷的商业世界里,他同样将掌控和创造演绎到了极致,达到了令人望而生畏的艺术层次!
他的每一次落子,每一次判断,都精准得如同经过最严密的计算,却又带着一种近乎直觉的、洞穿未来的魔力!
他太厉害了......
这个认知,像一颗巨大的陨石,狠狠砸在林清浅早已混乱不堪的心湖上,激起滔天巨浪!
恨意依旧在,恐惧也未曾消退,但在这滔天巨浪之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悄然滋生。
那是一种混合着巨大震撼、无法理解、甚至......一丝丝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的、扭曲的仰慕感。
原来,让她痛不欲生、恨入骨髓的男人,是如此......光芒万丈,又如此深不可测的存在。
她蜷缩在柔软的地毯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身体微微颤抖着,无声的泪水再次浸湿了昂贵的羊绒家居服。
只是这一次,眼泪里除了委屈和痛苦,似乎还掺杂了更多......难以名状的东西。
夜更深了。
查尔斯河上的灯火,如同无数窥探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顶层公寓里这场无声的风暴。
金丝牢笼的墙壁上,那道被韩乐乐强行凿开的缝隙,此刻仿佛正透进来自深渊的、冰冷而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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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 他太厉害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