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尝鲜。”
改变与重铸的神明,不屈尊者在他的挚友额前轻轻一吻,然后便再也没有归来。
将这段浮现的记忆理清时,任戈蒙尔对侵占阿莫栗身体的温迪根本恨不起来,甚至无法做到推开这个把自己当做不屈尊者代餐的神明。
温迪撇着嘴,眼里是不甘、愤怒、委屈、思念等等一切万年来积累的情绪,?的双眼一直注视着任戈蒙尔,好像生怕一个不注意对方就消失不见一样:“保界军的酒,我已经喝腻了,我不需要你带……可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来……”神明在呜咽,他的情感是如此的强烈炽灼,烫的要把任戈蒙尔的魂灵融化。
任戈蒙尔施展从双王那里学来的咒法,桌上拍下两枚金币,然后将温迪和自己传送到荒郊野岭。
他先是耐心地等待精神失常的温迪倾诉,听?讲这万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以前只在塔琳口中听过第一令使伪装成不屈尊者代行职能。可此时从温迪口中以第一视角描述他才知道这有多么艰难。
“你知不知道,为了让大家永远记得你,伪装成你有多难?你为什么要在雪漫大学任教啊?我是个连寰宇坐标都看不懂的呆瓜,要硬着头皮从经典物理开始恶补……”温迪一开始满腔怨愤把自己的憋屈和吃过的苦通通倒出来,可说着说着?又悲从中来。
“可我还是没法让大家不忘记你,静默之潮的根源之力太无赖了,从第三千年开始,大家都叫你不屈尊者,第五千年时这个该死的宇宙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你的名字!”?死死抓住任戈蒙尔的肩膀,直到血液从肩头渗出,?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般迅速抽手,唤来治愈的力量要为任戈蒙尔疗伤,口中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塔琳说我痴儿,可她一直骂着的这个为了心爱之人甘愿舍弃自己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痴儿吧。】任戈蒙尔如是想着,抓着对方无处安放的手,他想告诉温迪自己不是任磊,可这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话是如此难以出口,如果自己不是任磊,那刚才浮现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有那任磊一半神性,有他的记忆,即使是数月前浑浑噩噩的时期也会不由自主地对小绿帽打扮的人有好感。自己又如何不是任磊?
就在他都要在温迪的情感中沉沦时,深渊的话语响起。
【得了吧,任磊那个傻逼可是舍弃自己让万界承认他的思想‘善即善,恶即恶,此世绝无必要之恶的,往好听的说简直是圣母道标,而你呢?小豆丁?犯下了多少罪恶?】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了,从灾厄林起嗜杀吃人,往了歪梁山奸淫草民、怂恿造反,到了铁阁城洗脑、奴役、欺骗,即使和阿莫栗表明爱意,决定要和对方长相厮守后,自己在魔大陆不是也还是屠戮桑瑞多雷,绑架?苡?破全?玖?
任磊其心其行澄澈通明,所行所为皆为正义。而自己呢?一路走来皆是血迹,即使拥有相同的神性,相同的饥渴,任磊是圣者,自己是原罪……
任戈蒙尔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抬起手又放下,他甚至觉得自己没资格去触碰任磊所深爱的人:“温迪,听我说,任磊爱你,爱你至深胜过爱自己,任磊踏入静默不仅是为了救赎世界,更是为了保护你走过的每一个地方。他好爱你的,爱你爱到即使失去一切,什么都不记得,也还是会下意识地爱一切与你有关的人与物……”
这是任戈蒙尔可以断定的,如果不是因为任磊的这份情感,自己也不会看见阿莫栗的第一眼就陷落。
温迪也在这番话中渐渐稳定了下来,可任戈蒙尔最后的话语却又让?崩溃:“你的痛苦,我接受,可我不是任磊。我是任戈蒙尔·静默,请把阿莫栗还给我,您是慈爱的神对吧?她很敬爱您的。”
霎时,凌厉的千风汇作风暴,这风暴甚至压迫得这小小花园世界众生匍匐不得喘息,失去了正神的使徒得不到精神链接的维护都会逐渐异化,第一令使也不例外。
?的神性被磨损,?的灵魂被折磨,?病了,第一令使早已不是高天的歌者,?是被束缚的千风,而束缚?的链条——其名为爱。
“我苦苦策划了那么久,培育了一个又一个裂隙,好不容易把你从静默中抢回来!你怎么可能不是任磊!”被自己的神所控制的阿莫栗漂浮着贴到任戈蒙尔面前抓起他,风不再轻盈,沉重的压力将静默之子紧紧束缚。
起风了,
雨落了。
第164章 哀恸之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