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绊倒,滑倒在血泊中,脸上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脑浆与碎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火药焦糊味,混合着此起彼伏的惨嚎,仿佛连天空都在这惨烈的景象下变得灰暗。
看着太平军越来越近。
李鸿章突然扬起令旗,厉声嘶吼:“放花炮!”
刹那间,淮军阵后的西洋火炮轰然作响。
那轰鸣声如惊雷滚过天际,又似死神扯动铁链般的嘶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脏狂跳。
巨大的炮弹裹挟着炽热的火光,划破浓烟,径直砸向密集的太平军人群。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每一发炮弹落地,都炸出数丈高的血泥浪,太平军士兵被掀翻如稻草,或被冲击波抛向半空,又重重摔落。
断肢残臂如破布般飞溅,有人半边身子被炸得粉碎,只剩一截血淋淋的躯干抽搐着。
有人头颅被炮弹削飞,无头的尸身仍惯性前冲数步,脖颈处喷涌的鲜血如喷泉般洒落。
哀声嚎叫者比比皆是,有人被炸断双腿,匍匐在泥地里,双手疯狂刨土,指甲剥落仍不知疼痛。
有人被弹片击中腹部,肠子流了一地,却仍死死攥着刀柄,口中喃喃着“天父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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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太平军这边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多的地方堆了一米多高,尸身层层叠叠,血水在缝隙间蜿蜒成溪。
后面的人没办法,只能从尸体堆里爬过来继续冲。
他们踩着战友温热的身躯,脚下是黏腻的血肉与碎骨,每爬一步,都要避开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或是被炸得只剩半张脸的残容。
有人被尸体绊倒,又立刻被后续涌来的人踩过,哀嚎声与咒骂声混作一团,却无人停下脚步。
冲锋的太平军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推着,明知前方是尸山血海,是死神的镰刀,却仍机械般往前扑去。
他们的信仰、恐惧与绝望,此刻都化作了最后一丝蛮力,驱使着他们踏过地狱,冲向那注定惨烈的终点。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动地。
李秀成屹立于了望台,鹰隼般的目光利用千里镜穿透硝烟,紧锁淮军阵型。
身旁众将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围拢过来,有人挥舞着佩刀高声催促。
“忠王,再不动手,淮军阵型就要稳固了!”
“洋枪队的炮火尚未就绪,此时正是良机啊!”
另一将官急得直跺脚。
李秀成却如磐石般岿然不动,额角沁出细汗,双唇紧抿,望远镜的镜片映出他深邃而凝重的眼神。
他深知战机稍纵即逝,更清楚贸然出击的后果。
约莫半炷香后,李秀成忽地攥紧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终于沉声下令:“传令!骑兵左右包抄,直取淮军两翼!”
顷刻间,太平军铁骑如黑色洪流倾泻而出,马蹄踏碎焦土,直扑敌阵。
左侧戈登常胜军洋枪队的阵地上,西洋火炮骤然轰鸣,火光撕裂苍穹。
炮弹落地,尘土冲天而起,硝烟裹挟着硫磺味呛入鼻腔。
战马嘶鸣着扬起前蹄,惊惧的嘶鸣声与炮声交织成一片。
太平军将士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火力,有人僵在马上,瞳孔中映着疾驰而来的弹雨;有人失控跌落,被碾入泥泞的战壕;更多人拨转马头,溃散如惊鸟。
右侧李鹤章的阵地亦非善地,淮军枪阵密如蜂巢,子弹如蝗虫般掠过太平军的甲胄。
但相比之下,戈登的炮火才是绞肉机——炮弹在人群中炸开血雾,残肢与断戈飞溅,哀嚎声霎时湮没在连绵的爆炸声中。
李秀成在了望台目睹这一切,指节攥得发白,却只能咬牙再传令:“步军压上!绝不能退!”
“真男人,永不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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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真男人,永不后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