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夜风裹着寒意,扑在专家组诊室的玻璃窗上。杨澜生把笔记本电脑推到管方面前,屏幕上是《新冠病毒感染后遗症中医诊疗心得》的论述部分,光标停在“中医整体观在后遗症治疗中的应用”一节。
“你看这里,”杨澜生指着屏幕,“上次咱们只写了‘天人合一,其实还得加上‘形神共复。就像常嘉许那个病例,不光要调心阳,还得解他的工作焦虑,不然药再好也难见效。”
管芳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调出常嘉许的病案:“我加了段‘情志疏导与药物并重,你看看行不行。”她转头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被窗外漏进来的月光染成银白色,“常老师总说‘医人先医心,确实有道理。”
杨澜生看着她修改的文字,忽然想起周末跟师父常东平视频时,老人坐在省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诊室里,指着《黄帝内经》说“中医是‘用文言文写的物理公式”。他拿起笔,在旁边补了句:“所谓‘形神共复,实乃调整生理功能与心理状态之平衡,如《黄帝内经》‘怒伤肝,喜伤心之谓,亦合现代身心医学之理。”
“这样就把传统和现代串起来了。”管方眼睛一亮,“常老师肯定会喜欢这个角度。”
两人又逐字推敲了一个小时,直到确认论述部分逻辑自洽,才将书稿和自己的想法通过微信分别发给常东平、林琳、殷利朝、鲁刚等几位专家。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两人就相视了一眼,牵着手走进了卫生间,一起去洗漱。
“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提意见。”躺在床上后,杨澜生还拿起手机看了看,书稿出后,没有人回复,看着微信里常东平的头像——还是去年在省中医院门口拍的,老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捧着本线装医书,“他老人家向来严谨,上次我写错一味药的炮制方法,被他用语音骂了三分钟。”
管方伸手揉了揉酸他的头,笑着说:“那是疼你呢。你们讨论专业问题时,总能有话直说,林琳也表现得性子爽朗,和我聊天时,即便不同意观点,也会直接发语音过来争论。”
然而,直到第二天上午,微信对话框依旧静悄悄的。没有语音,没有文字,甚至没有“已读”的标记。杨澜生替市级领导做完日常体检,回到诊室时,管芳正对着手机发呆。
“还是没消息?”他放下听诊器,心里掠过一丝诧异。师父从不隔夜不回消息,哪怕简单说句“已阅”。
管芳摇摇头:“连鲁副院长都没动静,他可是平时最关心这事儿的人,现在是怎么了,太奇怪了。”
话音刚落,诊室门被“砰”地推开。殷利朝和余占奎一前一后走进来,前者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书稿,后者脸上堆着热情的笑。
“澜生,你可真行啊!”殷利朝把书稿往桌上一拍,纸页边缘被他拍得发卷,“这论述,把中医的理法方药讲透了,还结合了现代医学,厉害!”
余占奎凑过来,指着“六经辨证在后遗症中的拓展应用”一节:“特别是这段,把新冠后遗症的传变规律说得明明白白,比咱们之前零散的经验系统多了。”
杨澜生刚要开口,殷利朝已经抢过话头:“我跟占奎商量了,这书稿不能就这么放着,得完善完善,出版成专着!你是主笔,就署你的名,我们几个给你当个顾问。”
“这可不行。”杨澜生立刻摆手,“这是整个专家组智慧的结晶,我师父也补充了好几个肺病诊疗的案例,林琳帮助完善了温病理论,管芳整理了大半的病案,怎么能只署我的名?”
“话不能这么说。”殷利朝皱起眉,手指点着封面,“主意是你出的,框架是你搭的,我们就是提了点意见,哪能跟你抢功?何况这书以专着出现,考生更能让它发挥出作用来。”
“这不是功不功的问题,也不是让它怎么发挥出作用的问题,是传承和传播的问题。”杨澜生拿起书稿,指尖划过页边密密麻麻的批注——有管芳用红笔标的“此处需加案例”,有他跟几位老中医视频时,让他补的“‘湿毒应为‘湿热毒”,还有林琳用语音转文字留下的“少阳证案例可参考XX文献”,“你们看,这些修改意见,哪一条不是心血?没有这些,这稿子就是空谈。要出版,也得是集体署名,‘专家组全体成员,一个都不能少。”
“集体署名?”殷利朝气得提高了声音,“那还有什么意义?谁知道是你牵头做的?”他往
第352章 守正出奇,不图虚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