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楼上,穿青布长衫的茶客刚抿了口茶,放下茶盏便冲邻桌叹道:“前儿听说张璁包庇下属、郭勋勾连李福达的案子有了结果,原想着京里得吵翻了天,怎这几日倒没动静了?”
旁边穿短打的酒保正提着铜壶添水,笑着接话:“客官您是这两日没多打听吧?那两桩案子的结果刚出来,大伙儿的眼就被另外两件事勾走了!”
角落里摇着折扇的商人放下账本,凑过来搭话:“小哥说的是孔府田亩案吧?我昨儿听府衙的人讲,曲阜孔家强占了百姓上千亩良田,地方官怕得罪圣人后裔,压根不敢管,最后闹到御前,圣上都下旨要严查呢!”
刚坐下的书生端着茶碗接话:“不止这个!还有件更要紧的 —— 圣上让吏部拟官员转迁改革的旨意,听说要改从前按年头升迁的规矩,以后看实绩定调动。这可是关乎满朝官前程的事,谁不盯着?”
青布长衫茶客摸了摸下巴:“难怪没人提张璁、郭勋的事了,比起孔府田亩和官员转迁,那两桩官儿徇私的案子,倒真不算啥了!”
酒保笑着点头:“可不是嘛!孔府沾着圣人的光,田亩又关乎老百姓吃饭;官员转迁更是动了官场的根儿,哪件不比那俩官儿犯事更让人上心?”
话音一落,众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人群中一中年男子,身着一道袍,悠闲的喝着茶,而对面坐着的男子则警惕的看着四周。
那中年男子笑着对男子道:“你紧张个什么?”
男子笑道:“臣......我不紧张不行,除了太祖爷,哪个.....还行这‘白龙鱼服之事?”
正是朱厚照和夏助。
朱厚照手中又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你前后调了五十个侍卫出来,怕什么。”
夏助则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您这般行事,被他们知道了,不得又..规劝......”
朱厚照吐出一瓜子皮道:“你没见他们聊的哪些?都挠头怎么诓骗我哩,还规劝.....”
朱厚照觉着没啥了,便起身向外走去,走之前从怀里取出十几枚铜子而递给夏助道:“我请客!”
夏助双手接过铜子,摇头笑笑,便对着柜台喊道:“结账。”
“好嘞,客官。”
夏助结完账,快步跟上,落了朱厚照半个身子,问道:“爷,咱去哪儿?”
朱厚照悠哉悠哉道:“去郭勋家。”
夏助闻言便道:“行,我叫随从去打个招呼........”
“不用,”朱厚照又摆摆手道,“就这样悄摸着去。”
夏助闻言暗道:“这不得把他吓死?”
朱厚照揣着手走在街上,这会日头已经上来了,把屋檐下的幌子染得透亮。临街的绸缎庄正卸着新到的杭绸,青碧、绯红的料子从木箱缝隙里露出来,裹着苏木与红花的染料腥气,混着伙计身上的皂角味飘过来。穿比甲的妇人伸手摸了摸料子,鬓边银质丁香簪晃了晃,袖口露出的青布水袜蹭过柜面。
隔壁药铺飘来当归与甘草的混香,和斜对过胡饼铺的焦香缠在一处。
胡饼铺摊主用长竹筷翻着铁板上的饼,芝麻粒在火上蹦跳,穿短打的脚夫围着摊子,腰间搭膊里塞着铜钱与汗巾,脚下蒲鞋沾着街面泥点,攥着铜子儿等刚出炉的热饼。
茶汤担子前,老汉正用长柄铜勺舀茶汤,撒上芝麻、花生碎,穿长衫的书生递过铜钱:“多搁些糖桂花!” 老汉笑着应:“您常来,错不了!” 铜勺撞得茶汤碗叮当响,蒸腾的甜香里,还混着不远处卖艾窝窝老汉的吆喝:“热乎的艾窝窝 —— 解腻又顶饿!” 竹屉里的艾窝窝裹
第536章 闲一日逛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