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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内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被这狠辣决绝的战术惊住了。
     以自身为饵,引敌入死地,再付之一炬!
     此计若成,南唐重骑必遭重创!
     但…那三千诱敌的死士,以及身处火场边缘的主力,又将承受多大的风险与伤亡?
     沈挽川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死死盯着陆小北那双深潭般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犹豫或算计。
     没有。只有一片沉寂。
     这计策太险,太毒,却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他想起昭义城外她焚粮破营的决绝,想起她此刻平静无波地说出“火烧断后”。
     巨大的压力和被逼入绝境的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这狠厉谋略所慑服的寒意,在他心头交织。
     “你…有把握火势可控?不会反噬我军?”沈挽川声音干涩。
     “风向稳定,泽中多水洼泥潭,火起后,敌骑慌乱践踏,只会陷得更深。我军主力只需后撤至预设高地,火势蔓延不到。”小北语气平稳,好像一切真的尽在掌握之中:“关键在于,诱敌要真,后撤要稳,不可过早溃散。沈帅正面承受的压力…极大。”
     她抬眼,第一次在军务上主动迎上沈挽川的目光:“沈帅,敢不敢赌这一把?”
     那眼神,咋一看明明是平静的,平静至极的。但那之下又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是将自己与全军都押上赌桌的决绝!没有退路!
     沈挽川胸中那点被质疑的怒火,瞬间被更汹涌的战意取代。他猛地一拳砸在案上:“有何不敢!就依此计!陆监军,那三千死士,本帅交给你!若火起之时,你未到位…”
     “末将头颅,沈帅自取。”陆小北接口,话说得斩钉截铁。
     寒风刮过庐州城外广袤枯黄的“雁回泽”。
     沈挽川顶盔贯甲,立于中军大纛之下,他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如乌云般滚滚压来的南唐铁骑,那震天的马蹄声如同闷雷,敲击在每一个将士紧绷的心上。
     保信军之前的溃败,已让沈挽川麾下不少新募士卒面露惧色。沈挽川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头凝重,猛地拔出佩剑,声如洪钟,压过铁蹄轰鸣:“将士们!贼寇犯境,屠我百姓!背后便是庐州,便是家乡父老!今日,有进无退!随我——杀!!!”
     “杀——!!!”
     怒吼声冲天而起,暂时压下了队伍中的异样。沈部主力如同磐石,迎着南唐铁骑的狂潮,狠狠撞了上去!
     甫一接触,沈挽川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南唐铁骑的冲击力远超想象,前排持盾的重步兵瞬间被撞得人仰马翻,完全不是对手。
     他身先士卒,长槊如龙,每一次突刺都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挑开重甲缝隙,将敌骑刺落马下!
     他硬生生在铁骑洪流中撕开一道口子,死死钉在原地!
     然而,南唐军势太盛,显然看穿了沈部主力的顽强。挥动令旗,更多的重骑如同铁流般涌向两翼,试图包抄合围。
     沈挽川眼中厉芒一闪,按照预定计划,嘶声怒吼:“顶不住了!撤!向泽内高地撤!快——!”
     命令好似带着些“惊慌”传遍全军

第23章 悲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