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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更不堪一击。
     小北暗桩和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极其准确,南唐陈伦所部的软肋,粮仓位置、换防间隙、将领间的龃龉。一一对应,毫无错漏。
     沈挽川亲率士族,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陈伦果然如情报所言,贪生畏死,城头象征性的抵抗片刻,便在亲卫簇拥下仓惶出逃,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群茫然无措的守军。
     胜利来得太快,沈部大军开进大江上游要塞时,城中混乱已近尾声,只剩下零星抵抗的火星。
     经此一役,沈挽川忽然有种可怕的想法,以小北现在的能力,恐怕即便是想颠覆如今朝政,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顶多十年,小北私兵、武器、财力,绝对轻松推翻刘濯。沈挽川还没来得及细想,才终于遇到了像样的抵抗。
     最大的那簇抵抗部队,是在要塞西北角的武库。
     那是陈伦的副将,曹猛。
     武库厚重的铁门被撞得坑坑洼洼,门后堆积着粮袋和破损的兵器,形成了一道简陋的壁垒。
     仅存的百余名南唐残兵,人人带伤,在曹猛嘶哑的吼声中,用长矛、断刀,甚至石块,死死堵着门缝,抵抗着外面潮水般的沈部士兵。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门后沉闷的怒吼和兵器折断的脆响。血腥味弥漫在狭窄的巷道。
     “报——!沈帅!陆监军!武库残敌负隅顽抗,为首者乃陈伦副将曹猛,极其悍勇,我军已伤亡十数人!”传令兵声音急促。
     沈挽川眉头紧锁,看着那摇摇欲坠却始终未被撞开的铁门,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杀意。
     困兽犹斗,徒增伤亡。他手按上剑柄,正要下令强攻破门。
     “等等。”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陆小北不知何时已下马,走到了最前方。
     站在离武库大门十步开外的地方,目光穿透门缝的阴影,落在那道不断指挥、咆哮的魁梧身影上。
     曹猛左臂胡乱缠着渗血的布条,脸上满是烟尘血污,唯有一双眼睛,赤红如血,燃烧着穷途末路的疯狂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固执。
     “曹猛。”小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送入门内:“陈伦已弃城而逃,大江上游已破。你,还要为谁而战?”
     门后的撞击声和嘶吼为之一滞。
     片刻死寂后,曹猛嘶哑的咆哮炸开:“为南唐!为身后袍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尔等北蛮,休想让我曹猛屈膝!”声音里是玉石俱焚的决绝。
     “南唐?”小北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陈伦弃尔等如敝履,南唐中枢视此城为弃子时,可曾想过你们?你身后这些兄弟,”她的目光扫过门缝后那一张张年轻或苍老、却同样布满绝望和血污的脸:“他们的命,也是命。城破之时,沈帅有令,降者不杀。你为他们争一条活路,便是忠义。拉着他们陪你玉石俱焚,成全一个虚妄的‘气节,曹将军,这是忠,还是愚?”
     门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和粗重的喘息。曹猛的身体猛地一僵,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外那道单薄身影,仿佛要用目光将她洞穿。他握着断刀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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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忠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