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来得比预想中快。
凌晨三点,提示音响起。
我点开邮件,没有多余寒暄,只有一份二十页的PPT附件——从面料工艺改良的技术参数,到欧洲小众设计师品牌的合作清单,甚至连目标客群常逛的线下市集选址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最后一页附了张照片:老旧纺织厂的车间里,陆野穿着沾满棉絮的工装,正和老工人一起调试织机,背景墙上“1956”的建厂年份斑驳却醒目。
“徐伯,备车去C市。”我合上电脑,窗外天还未亮,“通知陆野,上午十点,在陆氏纺织厂门口见。”
抵达时,陆野已等在锈迹斑斑的厂牌下,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蓝色工装,与上次酒会上的局促模样判若两人。
看到我,他快步迎上来,手里攥着个牛皮笔记本:“厂区我重新梳理过,重点保留了三个核心车间,老织机都能修复,就是……”他顿了顿,指了指车间屋顶的破洞,“资金缺口比预想中大。”
我跟着他走进车间,阳光透过破损的玻璃天窗洒进来,落在积灰的织机上。
老工人们围在远处,眼神里满是期待。
陆野蹲在一台老式提花织机前,手指拂过木质机身上的刻痕:“这是我太爷爷留下的,能织出最复杂的云锦纹样,现在会用的人只剩三个了。”
他抬头看我,眼里闪着光,“如果能引入数码提花技术,保留传统纹样的同时提高效率,肯定能打开欧洲市场。”
我接过他递来的笔记本,里面记满了织机修复方案和成本核算,字迹工整,甚至用不同颜色标注了优先级。
“你做这些,花了多少时间?”
“三个多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白天上课,晚上就让老工人给我远程教学,周末跑图书馆查资料。其实……最开始发行业简报,也是想让你看到C市的潜力,看到我们厂的潜力。”
正说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过来,手里拿着块叠得整齐的云锦布料:“冷小姐,这是我们小陆设计的纹样,你看看。”
布料上的牡丹纹样细腻生动,边缘却带着手工织造的细微瑕疵,透着股笨拙的真诚。
我摩挲着布料,突然想起爷爷书房里那匹冷家传下来的云锦,也是这样的纹样,只是更精致。
“资金的事,我可以投。”我抬眼看向陆野,“但我要控股,并且所有决策必须经过我的团队评估。”
陆野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我答应!所有条件我都答应!”
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腕,又慌忙松开,耳尖泛红,“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这就去告诉工人们!”
看着他跑向工人的背影,徐伯低声道:“大小姐,陆氏纺织的底子太薄,客户群体太少,投入产出比未必划算。”
“我知道。”我望着车间里渐渐热闹起来的人群,“但有些东西,不能只看划算不划算。”
接下来的日子,冷氏团队进驻陆氏纺织,从设备更新到品牌注册,一步步推进。
冷月翎:现代视角1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