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优道榻上,差使经常和赵礼嘉进宫的小厮去叫太医。自己则驱散前来看热闹的人,走上前,恭敬地行礼:“皇上,您稍安勿躁,太医稍后就来。老奴略通医术,如果皇上允许的话,可否先让老奴一看?”
赵牧远急得没了主意,一听到有通医术的人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忙点头:“快,快看看她。”
老管家沉吟着上前,四指搭上林嘉优的手腕,神色微动,半晌退下来道:“皇上,丞相脉象虚浮,积郁久时,怕是有隐疾。老管家才疏学浅,一切还等太医来定夺。”
正值这个当口,门外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太医拎着红木药箱擦着额上的汗赶进来。半条老命都快跑掉了!
“秦太医,不用行礼,快给朕看看小优怎么了?”来得太医正巧是赵牧远平日召唤最多的一个,赵牧远曾向他讨过花径膏,那当然是用在林嘉优身上的;讨论过怎样才能不让小优那么疼;当然,林嘉优房事后的发烧这位太医也是清清楚楚的。
“是是,老臣这就瞧。”赵牧远出了名地紧张丞相,秦太医自然不敢怠慢。
悬腕,把脉,得出的结论是老管家没有能得出来的。
“皇上,丞相是不是有隐疾?脉象虚浮不是一日两日的积累了,怕是长久积累,劳累所制。”
“没有啊,小优几乎每日都与朕相见,其余的时间她回过一次扬州,她回来时也没有什么迹象啊?”赵牧远很努力地回忆。
“身体上有,心内怕是也有吧。”太医再次提醒。
赵牧远陷入沉思,再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让林嘉优形成心事,压在心头,以至于生成一个堵在心口咽不下的心结?这件事,林嘉优竟然能在赵牧远面前隐瞒地这么好?
“秦太医,朕想不出来,你还是先开药方吧。”起身往外走,心头很是不舒服,自家丞相的心事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点觉察都没有,他根本就不算个合格的伴侣。
方子很快就开好了,秦太医也只是说暂时稳住丞相的病情,心病还需心药医。就是在说,心病那块的事就归您皇帝管了。
林嘉优直到很晚才醒过来,赵牧远坐的离她有些距离,一时没见到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知道林嘉优掀开薄被站起身,赵牧远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那人:“小优,快躺着,不要起来,你身体还很虚弱。”
“我没病,只不过是晕倒而已。”还在强撑着,林嘉优试图挪动步子,使出全力在那一步上,脚完全不着力,结果身体一软,不挣扎直直砸在赵牧远的怀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着自己的腿,赵牧远安抚地目光对上那惊慌失措的眸子,在林嘉优的耳边轻轻道:“小优,我在你身边,赵牧远在你身边。你记住了吗?”抬起头看到赵牧远的目光,林嘉优绷直的身体才开始放松。
赵牧远重新把人抱回榻上,拍拍那人的肩示意桌上的汤药。
“我没病,为什么要喝药?”
“小优,这是太医开的安神的方子,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静养。修养一段日子,可好?”口气像是在哄小孩。
赵牧远把一碗黑色的汤药端到林嘉优的面前:“这碗药是第5遍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就一直在熬。”
本想赌气不喝的林嘉优听到这儿就泄了气,仰头不发一语地喝着赵牧远喂过来的药,一碗药下去,林嘉优满头的大被赵牧远很是体贴地擦去,扶着她再次躺下后,一直守在床边。药效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后,林嘉优就睡着了。赵牧远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廊檐下的小太监已经等候多时,看到明黄的身影出现后立即迎上去:“万岁爷,北疆有消息。”
“拿来。”赵牧远一路疾走,终于在赵礼嘉的书房前停下来,推门而入。尾随而入的小太监利索的掏出密件。
“柔然国左贤王发誓,此生不会进犯煌帝国一分一毫疆土。”
赵牧远很讶异,但这毕竟是个好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赵礼嘉的功劳?
“立即回宫。”没有掌灯的书房里透进些月光,赵牧远半边身子处在阴影里,憧憧的树影在地上闪烁,很是诡异。
皇城灯火通明,赵牧远急匆匆地回皇宫,只是怕左贤王淳维岚反悔,立即修诏书派人赶往柔然。
黎明前再赶回六王爷府,一晚上都没有合眼的赵牧远歪在林嘉优的床边,脸上满是倦怠之色。一切似乎都安定了,什么风浪都没有了,所以这个清晨显得从未有的静谧。
等到天光打扰到赵牧远的浅眠,悠悠睁开眼看到林嘉优也同样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脸红,罕见地把头埋进了臂弯,眼睛都没露出来。林嘉优看的有些诧异,不知道那人在害羞个什么劲。歪着头很不解,外面适时地响起小太监的声音,清冷的声调格外清晰:“万岁爷,是六王爷赵礼嘉的信。”
第三十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