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常年奔波,同莫俅相比,司章的脸显得老气一些,全身黢黑,虽然没有什么汗臭味,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脏。
司章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与书里写的那般,不论春夏秋冬,他都不会穿鞋,可他的脚却干净得和寻常人别无一二。
末时雨忍不住笑脸相迎。他虽坏事做尽,但也十分懂得感恩。
“前辈。”他本欲跪下行礼,但碍于难以解释,便是躬身行礼。
司章认不出他来,半眯着眼瞧他。毕竟谁能想到半年前他救的那个小孩儿竟然能长得这么快?
“你是?”
虽然早已料到司章已经认不出自己,但真正到这一刻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
“我是今年刚佩剑的弟子末时雨,之前听师兄们说起过您。”
吴念也起身,朝他行礼,“吴念见过老前辈。”
对于司章,他没印象,但是听师父说起过他来,说自己还小的时候,他还抱过自己。
“哎呀呀!”司章感叹道:“你都这么大了?以前我抱你的时候你才……”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才这么高一点。转眼都过了一百多年了,你也长大了。”
一百多年?宋辰整个人都愣住了,照这么说大师兄他也活了一百多岁了?
他……还以为吴念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这岁数都可以当他祖祖了!
吴念第一次像孩子般笑,“师父常提起您,好多次都想邀您上山,但就是寻不到您。”
“哈哈哈,我才不要上他那山去,一上去就会被石莲子那个老古董揪住不放,他那个清闲的巫竹山啊,我是住不下去的。”司章慈祥地说。
“你说谁是老古董?”门口突然又站了一个穿大红长袍的人,轻悠悠地走进来,“我的巫竹山怎么了,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吗?”
司章心感不妙,就算是不回头去看那人,他也知道是石莲子来了,抬脚就准备跑,怎料却被石莲子一把拦住。
“司章,别来无恙。”
司章自知逃是逃不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老?”
石莲子一改往常的不苟言笑,道:“你还说,一百年前你不辞而别,走之前还把我埋了五百年的桃花酿给顺走了,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
宋辰闻到好大一股八卦的气息,难不成石莲子这么些年找司章的线索,就是为了追那五百年的桃花酿?
对于偷桃花酿这件事儿,司章供认不讳,但和石莲子皮了几句话后还是把心思放到了吴念的身上。
他知晓有几个琉璃之巅的弟子来了狄顺,但前几日他实在是困意难了,在破城隍庙里赖了这么些天才晃晃悠悠地出来。
他在这狄顺城等了三个月,终于是把人给等来了。
而他宁愿在这里等三个月,也不愿意上琉璃之巅去找人,就是怕遇着石莲子。现如今,绕了这么大的人圈子,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是可谓,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前辈可知道些什么?”吴念问道。
司章这老头儿,在去蓬莱岛之前,四处游历,多多少少学了点卦象算命,说他招摇撞骗也可,说他真料事如神也不全见得,反正是能说出个七七八八来。
半年前,也是遇巧,他偷听到那天上的司命的一些话,说是这狄顺城将有大灾,究其原因便是几百年前的屠城事件,跟着一起遭殃的还有整座城的牛。
他本也是不愿管,但又算到倘若真天降大祸,这狄顺城将会浮血百尸。所以一路走走停停,在大祸降临前赶到了狄顺,却被县令拒之门外。
那小捕快补充道:“倘若不是有老先生在,我们这地儿还会死更多的人,瘟疫还会蔓延。”
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古晓说,她若是把宣卫希的事给说出来来就会丢性命,这话当如何解释?这件事背后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末时雨如是想着。
他盯着宋辰的腰看,古晓现就藏在宋辰腰间的酒葫芦那儿,这个方法还是他想出来的。但就算是自己救了古晓一命,也不见得她会把真相说出来。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特殊原理,宋辰总觉得后面有人在盯着自己看,遂回过头,恰好对上末时雨那直勾勾的眼睛,刹那间,嗖的一下又把头转回去。
石莲子扯住司章的胳膊,道:“该说的司章都跟你们说了,现在他也没什么用了,所以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走一趟吧。”他又指了指躲在吴念身后的麟凤,“你,跟我回去。”
麟凤不愿意走,撒娇道:“伯伯~”
“回不回去?”
麟凤万般可怜地从吴念身后走到石莲子面前去,“我跟您回去还不成嘛。”
吴念挑了挑眉,麟凤本就是在东山陪石莲子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送走石莲子三人后,末时雨按照约定,给小捕快补了些精气,让他得以与正常人一般。
既然狄顺的瘟疫是天灾,宣卫希的事儿暂时先放一旁,那现在的问题就是为何逃难出狄顺的百姓会变成无\/头干\/尸,是不是只有齐河镇有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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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辰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看月亮。
末时雨来给他送糕点
第 40 章 司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