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连巡街的捕快也闻讯赶来了。
其中一个叫曹全的捕快刚拨开人群挤进来,就啐了口大叫晦气:“怎么又死人了。”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些的捕快,也都面色不佳。
曹全用靴尖拨弄了赵义文两下,看见右太阳穴上深深刺入的铁钉,半边脸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涸了。
“不是说被马踩死的吗,犯人就是你们俩?”曹全打量一番,见他们衣着考究,器宇不凡,尤其那个穿蓝袍的长相分外俊美,什么潘安宋玉的怕也不外如是。他在神都府衙当差十来年,好歹也算见过世面,琢磨着这二人来头怕是不小,语气便放柔和了些。
“捕快大人明鉴,此人乃是自行摔倒被地上铁钉刺颅而亡。”李昭遥简单解释道。
“到底怎么死的自有仵作……”曹全看对方还算配合,正打算安排手下将尸体带回衙门,就听到一个凄厉的女子哭声传来。
只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妇人挤进当中,猛地扑到尸首上哭哭啼啼,“相公!相公你快醒醒!呜呜呜呜……”
曹全忙命手下将她拉开,免得破坏尸身。
“这不是赵家娘子吗。”
“相公惨死,可怜她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喽。”
“看那两个人的气派,只怕她打官司也打不赢。”
周围议论纷纷。曹全又喊来几个捕快,将现场收拾了一下,这才用独轮车将赵义文尸体运回衙门,而李杜二人与赵家娘子也只得跟随而去。
偌大神都自然天天都有意外发生,这点小案子倒也不必劳烦府尹大人,自有知县负责审理。这位知县大人品阶虽不高,但有幸见过昊王尊容,当即便认出所谓的嫌犯之一竟是大名鼎鼎的昊王爷。差点没膝盖一软直接跪下去。
李昭遥一番暗示,不想暴露身份。知县心领神会,便恭请李杜二人上座,开堂审理了此案。
然而案件确实如李昭遥所说那般简单,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仵作也已验明尸身并无踩踏伤处,唯一的致命伤是右太阳穴被铁钉刺穿。
路上掉个钉子常有,人摔倒也常有。说白了,就是赵义文太倒霉。
审判结果当堂给出,李杜自然无罪。那赵家娘子几乎哭晕过去,但也无可奈何。杜云岑见她可怜,心中越发愧疚,便给了她三百两银办后事。
等到杜云岑与李昭遥再牵马行走于街道上时,星子已挂满夜幕。
李昭遥见杜云岑闷闷不乐,始终不发一词,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烦恼。
“杜兄,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过分自责。”李昭遥安慰道。
“话虽如此说,但终究与我有些干系。谁能想到雪焰新钉的马掌竟会脱落一根铁钉,还害了一个无辜者丧命。”杜云岑长叹一声,满面愁容。
“无巧不成书。一个巧合,能令人飞黄腾达,也能令人魂归九泉。”李昭遥将杜云岑送到了杜府侧门口,看他仍是怏怏不乐,终于道:“杜兄啊杜兄,看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是今夜无眠。”
杜云岑勉强挤出个笑来,“让你担心了。”
“不。”李昭遥以折扇轻点他肩头,“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也睡不着,不如与我夜探赵家?”
“夜探……赵家?”杜云岑愕然道,“那个赵义文的家?”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惦记他的死,我便帮你弄清楚他死亡的真相。”
“真相?难道他不是意外身亡的吗?”
“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李昭遥翻身上马,扭头对他道,“今夜子初,朱雀街北巷口见。”说完便策马离去了。
子初时分,等在巷口的杜云岑看见李昭遥骑着马晃晃悠悠地来了。
虽然神都不施行严格的宵禁制度,但大半夜这样肆无忌惮闲逛的人委实不多。
杜云岑迎上去,“你怎么还骑着马,待会儿放哪?”
“系在树上。”
“不怕贼偷?”
“设个简单的符阵就好。”
一身道行用在这些细微末节的小事上他倒是比谁都熟练。
“不过,”李昭遥看着杜云岑发笑,笑得人几乎毛骨悚然,“万一被人撞见总归不好,还得做些遮掩。”说着掏出一张面具递过去,“戴上这个。”
杜云岑接过一看,是张做工精巧的狐狸面具。他顾不上抱怨李昭遥哪来的恶趣味,将面具妥帖戴好。双眼视物无碍,面具只遮到人中位置,也不影响他说话。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还挺亲肤。
杜云岑见李昭遥只盯着自己笑,皱眉道:“你怎么不戴?”
“我略施障眼法,旁人眼中的我就成了随便一个路人。”李昭遥从容道。
原来道行这么好用的吗,现在教我还来得及吗。
杜云岑狐疑问道:“那为何在我眼中你还是你?”
李昭遥朝他眨眨眼,“当然因为杜兄你不是旁人呀。”
杜云岑认命顶着狐狸面具与李昭遥并肩而行,“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赵义文家在哪里。”
“自然。”李昭遥
第 9 章 2 死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