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丽而缥缈的女神掌握着这个世界女性更为虚无缥缈的命运，这种朴素的迷信，追根究底，大概是花朵带来审美的愉悦，引发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因为这种憧憬，所以古代闺阁女子多敬花神花仙，祈求自己如愿以偿，平安无恙。
“这是七叶凌霄，这是一支香，这一片铺地的是黄金雨……”红拂女兴致勃勃地为戚思柔介绍着花墙，“只是那位贵人后来也没有回来过，不知道他现在住的地方有没有这满园花香，也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住多久，不知道今日满墙花，来日芳何在啊……”
“一切都会好的。”戚思柔安慰道。
昔年彼时的卓文君，当垆卖酒，手头拮据，一心向着司马相如，两人同甘共苦，但想必就算是日子磋磨，心里也是甜蜜的。在变成“沟头水”之前，好歹是过了一段快活日子。
反观今年此时的红拂女，听她的语气，似乎刚刚成功逃脱，便陷入了泥沼之中，再也没能拔出来，反而一天天地尝试，一天天地失望。
“……说来黄金雨是极好的鱼饵，若是趁早晨出去，用它便能引来许多肥鱼，尤其是这个季节到秋末，光是钓来的鱼都够卖了。”红拂女三言两语之间又把话题扯到了吃吃喝喝上。
于是明月出也笑了起来，按着红拂女介绍的吃法吃了起来。
这一白天是大郎带着小弟们办理各类文书手续，采买东西的空日子，上午明月出也跟着戚思柔和万允贞出门逛了一圈儿，回来以后王神爱刚睡醒，女孩子们又凑在一起吃了买回来的点心，各自回屋忙活的忙活，睡觉的睡觉，写信的写信，晚餐到街上一家脚店吃了南菜果子，再进屋时明月出已经洗漱干净换了衣服，准备再练习一会儿便早点睡觉，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去汴梁城了。
全新的国都，全新的城池，全新的环境，运气好的话这一回可以在汴梁城留居好几年，说不定自己还能在这里找到更多有关于鬼神盛宴的消息，或者找到解决两人一身的方法，找到回家的路！
可就在她起来踌躇满志，恨不得立刻就到明天的时候，有细碎声音从头顶传来，好像有人伏在屋顶上，正在小心翼翼地挪动着。
梁上君子？
明月出看了看窗外夜色，这还没到三更天，有这么着急的梁上君子嘛？
“是李靖。”屠博衍说道，“他的脚步声很独特，好像有点跛脚，但经我观察，他的腿脚绝没有问题。”
“那他为何要跛脚？装病？这年月跛脚总要被人看遍三分，他又何必这样做？”明月出这几天和屠博衍聊各类精神科疾病聊开了脑洞，“总不能是他的表人格是正常李靖，里人格是跛脚李靖吧？”
屠博衍实在是没忍住，抬手掐了她脸一把：“你可真会想，哪来那么多24个比利？别说话了，听听他要干嘛，这是他家，他若是想进这个院子，用不上上房子吧？”
屋顶上那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与之相随的还有奇怪的，好像拖着两条绳子的摩擦声。
红拂女这个靠着驿站的蝴蝶结形状的院子，东西两个跨院都是住客人的，酒垆连带的几个屋子住着红拂女的家人与使唤人等，戚思柔这一队人住满了西跨院，院门一关与世隔绝，按说是不会有人打扰的。
那李靖要做什么？
昨天李靖那副书生模样明月出是看在眼里，鄙夷在心头的，哪怕是在六合，女子抛头露面尤为不易，夫妻一体，红拂女都能出来卖酒卖点心，李靖干嘛要端着身份拿着钱出去逍遥快活？
可若这李靖只是因为私奔而贫寒，迷失心智变成了废物，又为什么大半夜爬到客人住的屋顶来？
这一行人大概除了王神爱与万允贞，其余人等都不是普通人类，至少辨别这种怪声还是有本事的，那么从李仙踪到四郎都没有出声，难道都打的是静观——
“你是哪里来的妖孽？！”四郎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从屋顶落下来，正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影，长手长脚瘦骨伶仃，一落地就和窗户里的明月出对上了眼睛，手一伸直取明月出，将她立刻卷在胳膊里，威胁道：“你们敢动我！我就杀了她！”
别说是四郎六郎这样已经出来看热闹的，就是明月出自己也觉得很无奈，时至今日她不靠屠博衍也有自信能对付得了这种小场面，一道时间减速下去，她甚至可以反手抢过这妖怪手里的刀，在他脸上切个口子。
正因为对手之弱，连明月出都能看出来，所以这场面更显得荒谬。
那细长的妖怪用刀刃抵着明月出的咽喉，甚至都没有发现明月出的手腕一抖，一把漂亮的匕首已经落在了她的手心里头。
四郎从屋顶跳下，一脸沉肃地望了过来，正打算出手，却因明月出的挤眉弄眼，凝固成了一个欲刀又止的姿势。
片刻之后二郎的脸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脸酒意，满目怒气：“是哪个不想活了的！打扰我的好事，哦不，好梦！”
四郎的姿势立刻变刀为指：“那只。”
二郎抬脚就踢了过来。
第209章 朝食对花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