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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折戏 匣中珠[1/2页]

繁星织我意(下) 画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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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听你说只爱我。”他毫不犹豫捧起她的脸,冒失地亲了上去。唇齿间有薄荷甘草的清冽,勾勾绕绕辗转厮磨。
      她在突如其来的热烈里彻底懵掉,被他撩拨得呼吸都有点困难,大睁着一双晶亮的眸子,一瞬竟忘了刚才在为什么闹别扭。明明是真的生气,可是被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包裹着,不知不觉便软化了,在他怀里化成一泓春水。
      不能再继续了,又像上次一样戛然而止,她会更恼他。可是她那么甜,连吃飞醋的样子也好看。他从来排斥与人亲近,唯独她不一样,总是欲罢不能。努力了尝试了好几次,都舍不得放开。所有引以为傲的定力,在心爱的人面前轻易功亏一篑。
      沈望竭力克制自己,俯身注视她蔷薇般盛放的面孔,笑意渐渐转淡:“江知白跟我说,只要你一天没嫁人,他就有公平竞争的权力。”
      “……什么?”欢喜还迷糊着,“他什么时候……跟你讲过这种话?我从来……”
      他胳膊箍得很紧,恨不能把她嵌进血肉:“说你爱我。”
      低哑的嗓音摄人魂魄,真是冤孽。欢喜微凉的手揽住他的腰,脸埋在滚烫的胸口,还是害羞,只在嗓子软侬地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他不满意,勾下头在她微肿的唇上狠狠蹂躏,“认真点,我想听。”
      脸皮厚得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匪夷所思。舌尖被吮得有点疼,她抵不过,到底求饶了,凑在他耳边很轻很轻地呢喃。相当郑重,没有迷乱和敷衍。几乎低不可闻,他却听清了,奖励式地在她额间回吻,只觉一切艰辛都是值得。
      他侧躺下来,依旧从身后环抱她。婴儿般蜷卧的姿势,严丝合缝紧贴在一起。
      没有比这更好的一刻。沈望心里平静圆满,体验到全新的快乐。时刻如箭在弦紧绷着,对幸福的感知会变迟钝。这么些年,他如同关在透明的玻璃罩子里,对外界的一切保持着冷淡安全的距离。更多时候,是作为手望的头脑和利剑存在,而非一个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人。
      仿佛活着就只为了担负起家族的期望,去按部就班地攻克一个又一个目标。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时间久了不得不习以为常。无论生意做得多大,摘得多少荣誉头衔,都不会再激起心底半丝波澜。即使在学成归国后不到两年,就凭一己之力拿下了高端纺织业大半个国内市场,也和小时候完成各种五花八门的课业没两样。
      他的骄傲从未被驯服,直到真正学会爱上一个人。当意识到难以自拔时,早已深陷其中。
      欢喜枕着他的胳膊,察觉到身后不曾平息的起伏,不好意思地往前挪了挪,“平时口口声声说自己讨厌跟人靠得太近,原来都是假正经,骗人的。”
      她既说他不知羞,索性便贪恋到底。沈望把怀中人轻轻扳过来,再要去吻,却被她用手撑住了两肩,“……等一下。”
      “怎么了?”他瞬间清醒,去探她的体温,“哪里不舒服吗?”
      “没,你别瞎想。”欢喜偷偷发笑,“我又不是泥巴捏出来的,碰一下就坏了。”
      两人额头相抵,晶亮的眸子近在咫尺。尽管知道她看不见,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脸清了一下喉咙,“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你的病,有时候是过分紧张了。你不许嫌弃,更不许笑话。”
      “不笑不笑。”欢喜心头一暖,他白天提过的话,她还记得:“你不是有事要同我商量么?跟手术有关?”
      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沈望似下定决心,“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
      他把她挽起来,内心很纠结,打好的腹稿全用不上。欢喜也不催他,隐约意识到可能发生了变故。惴惴不安的感觉十分难熬,她决定主动面对:“你上次跟我说,供体可能不是绿萝,是真的?她……还好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绿萝很好,她没事。”他忙安抚她。
      “……那到底是怎么了?”
      欢喜整个人都很茫然,脊髓配型关系着她的生死,绿萝绝不可能无端袖手。沈望怕她胡思乱想,立即稳住心神,“你听我说,可能有点突然,但绝对不是坏事。”他沉默了几秒,慢慢道:“我找到了你的父母。”
      说完小心观察她的神情,却是意料之外的平静。欢喜木然坐着,几乎可以说没反应。他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你的亲生父母都健在。还……还有一个弟弟,比你小三岁,很健康。他的配型结果最好,吻合率高达8个点。所以这次手术,会由他来配合完成。”
      太多惊讶和疑惑拧成一团,缠乱地涌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变成流畅的句子。欢喜迟疑地把腿蜷起来,紧紧抱住双膝。这是人在感到不安和排斥时,下意识传达出的拒绝信号。
      分明想表现得不在乎,鼻子却忍不住阵阵发酸,她飞快地扭头,在肩上蹭掉眼泪。
      沈望把她揽过来劝慰:“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可凡事还是要往好处想。有直系血亲的配型,手术成功率就有了最大的保障。”
      欢喜顺势靠在他颈窝里,安静得像睡着了,也不知听进去没有。良久,轻轻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他怀里抱着她,叹一口气,“他们年纪不算太大,都是善良的普通人,很老实本分。你弟弟话不多,也是个踏实勤奋的小伙子。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很愧疚,也很挂念你。”
      欢喜心头烦乱,排斥多过于认同,至于感动就更谈不上。虎毒还不食子,多老实本分的人才做得出把刚出生的孩子抛弃这种事?从小到大,孤儿的身份确实造成不少困扰。每次学校开家长会,或者填写家庭成员的资料表格,都会惹来异样眼光。在她的认知里,所谓父母,就是冷漠、自私、不负责任的代名词。
      她犹豫了好久,又问:“他们为什么会同意做骨髓移植?这毕竟不是普通的献血。”
      沈望拍抚她的肩,语调很和缓:“谁都会遇上身不由己的时候。他们当初也有现实的压力和很多没办法解决的困难,并不是一心想让你夭折,否则怎会把你放在医院?还是盼望出现好心人,或许能发生奇迹。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感激他们这么做。大奶奶收养了你,才把你带到我身边。”
      她声音瓮瓮的,还是不肯全信,“那……他们提了什么要求?”
      “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功利啊傻瓜。”沈望笑着刮一下她发红的鼻尖,“你是他们的第一个女儿,他们没有别的要求,只盼你快些好起来。”
      已经无法弥补的伤害,就不要再让它继续扩大。他竭尽全力,为她描绘了一个不存在的梦,屏蔽掉所有丑陋的真实。
      拥有过这样的担当和情意,该当无憾。当欢喜只身漂泊异国,在某个相似的夏夜,回想起这一幕,从未怀疑他是真的爱过她。一分一秒,当时当刻,如同印记不可磨灭。
      过了今晚,有些事她不会再提,有些人不会再想,于是要一次问清楚:“我能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如果她一直在父母身边被抚养长大,原本该姓袁。袁欢喜,圆满欢喜。
      沈望缓缓摇头,反问她:“你要和他们相认?”
      “不。”这次她答得很快,完全不假思索。
      “关于这件事,我有个想法,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他顿了顿,“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而且在法律上,你们并没有亲缘关系,陌生捐赠者和受赠者之间,信息是要求保密的。我觉得,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何必让彼此为难。打听他们姓甚名谁,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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