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二十一折戏 贺芳辰[1/2页]

繁星织我意(下) 画骨师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江知白抱着欢喜狂奔出小林苑,迎面遇上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的小楠。
      “沈小姐!天哪……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找好大一圈都没找着……吓死人了!”
      小楠颤抖的手按在欢喜胸口,感觉到极微弱的心跳,将将松口气,“先生你先把人放下,我看看她怎么了……”
      江知白不知道来的是谁,神色充满戒备:“不用,我会带她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你知道医院离这儿多远吗?我是沈小姐的私人看护!”小楠急得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快放下她,我要做个检查,再耽误非出事不可!”
      江知白低头看一眼,见欢喜双目紧闭,血色褪尽的唇色已泛起青灰,怎么摇晃都毫无反应。
      他迟疑地蹲下,把欢喜上半身尽量放平,让她的后脑枕在臂弯,双手仍旧固执不肯松开。
      小楠翻开她的眼睑仔细查看,又捏了捏下颌,发现牙关咬得很紧,鼻端呼吸亦很浅促,四肢有些发僵。手指是不正常的蜷曲状,不能用外力强行捋直。她整个人绷得很紧,一直在间歇性地抖。
      小楠从兜里掏出密封袋装好的药片,费好大劲才塞进她嘴里,又拧开水瓶灌了少许清水,听见喉咙里咕隆一声,随即是断续的咳嗽。
      欢喜恢复意识,微微睁开眼,小楠已累得瘫坐在地。现在还顾不上休息,小楠挽起袖子,又去把她衣襟前的系带解松,宽大的披肩全部敞开来:“吸氧设备都在房间里,先让病人透透气,你别箍得她太紧。”
      晨褛分三层,有吊带和内、外衫,打底是几乎半透明的紫烟罗色湖绫。好几根带子穿来绕去又细又长,光解就解了老半天,还好没打成死结。雪缎宽松地贴住肌肤,勾勒出纤细曼妙的腰肢,甚至连蕾丝内衣的轮廓都隐约可见。尽管失了庄重,在她身上也丝毫不显得颓糜。江知白在一旁看着,有点懵然,最后不得不调转开视线。
      浩淼的凤凰湖波光粼跃。他目光中似笼着一层雾,又想起了那个在湖边雀跃玩耍的空手道少女。白衬衣牛仔裤,气质飒爽明净,如同初绽的夜昙。
      至此方知,朱颜辞镜花辞树,是人间最以难直视的残酷。
      她以前从不穿过分女性化的衣服,薄如蝉翼又精细繁琐,仿佛在若有若无地展示娉婷风情。或许因为另一个人喜欢?江知白遏止住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心情很复杂。有微妙的嫉意,更多是心酸和惋惜。曾经特立独行无所顾忌的女孩子,已经变得不再像她自己。拖着一副病弱之躯,又双目失明,什么都只能经由旁人打理,或许根本就没有选择权。
      新鲜空气的涌入,让欢喜头脑逐渐清醒,只是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身体。小楠正低着头,飞快揉搓她的双手和胳膊,试图让血液循环加快,肌肉不再挛缩。大概顾虑江知白是个陌生男人,没有让他帮忙。
      小楠在忙碌的间隙抬起头,一眼望见江知白肩上的摄影背包,问:“您是晚上活动请来的摄影师吗?请问怎么称呼?刚才到底什么情况,您在哪儿找着沈小姐的?”
      江知白收回思绪,眼神落在欢喜苍白的面庞上,没往不该看的地方多看一眼,“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先回答哪个?”
      小楠想起自己刚才态度很激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是找不见人太着急了,您别往心里去啊……”
      “我姓江。”江知白没有解释自己的来历,只是奇怪地看她一眼,“她就在牡丹园旁边过去一点,离这儿不远。你是私人看护,不是应该随时跟着吗?”
      小楠指一指地上的水杯和坐垫,声音很委屈:“沈小姐让我回去取趟东西,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走到别的地方。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又突然晕倒在外面,万一有个好歹,麻烦可就大了。”
      “她不是突然自己走过去。”
      江知白沉着嗓子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小楠愣住,刚要追问,欢喜突然吃力地抬起手,将掌心贴在他额间。用触觉来辨认一切,是盲人的习惯动作。微凉的指尖能感觉到皮肤传来的暖烫,她沿着鼻翼和侧脸一点点抚摸,直到确定了熟悉的轮廓,笑意在唇边漾开,“真的是你。”
      小楠吃惊地瞪大眼,“你……你们认识啊?”
      沈妙吉生辰,等闲之辈哪有成为座上宾的资格。偏只有一个江知白,是她想见又苦于没有理由接近的人。大小姐的面子经不起怠慢,他又不像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仰慕者。之前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在沈妙吉看来大多是误会,江知白却不那么认为。
      总之思来想去,直接邀请肯定会被礼貌地无视,便打算借着合作的由头,把活动办在蓬莱会馆,可谓用心良苦。
      江氏酒业的对外商务,江知白向来不大插手,之所以接下请帖,完全是因为欢喜。
      她是他日日夜夜放不下的牵挂。多想见一面,哪怕隔着远远的看一眼,只要能确认她一切安好。
      自从欢喜被带走,就像彻底消失在庭院深深处,完全失去音讯。他没法去打听沈家内部的消息,只能从连越处得知沈望确实找到了她的直系血亲,对方愿意配合治疗,但彼此都认为没有相认的必要。
      至于个中内情,连越口风甚紧,不曾透露分毫。这也是沈望的意思,为欢喜以后考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随着手术时间推近,这种忐忑与日俱增。人世聚散无常,很多说好的再见就再也没能相见。江知白不敢细想,生怕在九溪公路上那次仓促的见面成了永诀。沈妙吉的邀约来得很突然,给了他一线希望。虽然并不干奢望此去定能如愿,甚至不能确定欢喜会一同出席,他还是来了。
      对这个正确的决定,江知白感到庆幸。
      沈家把整个蓬莱会馆包场一周,不再对其他零散会员开放。很多客人会提前数日抵达,进行商业交际的同时,也可顺便享受清净的湖光山色。他其实已入住了两天,其间跟沈妙吉喝过一次下午茶。既然答应来贺她生辰,有些事就没法冷脸拒绝。
      见面后的气氛比预想中更尴尬。沈妙吉明知他心里惦记谁,还是忍不住别别扭扭地生了场闷气。江知白不能拿她怎样,也没打探出关于欢喜的任何消息,倒是从几个佣人的闲聊里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传闻——沈、吴联姻。
      当晚给连越打电话,那边的诧异丝毫不逊于他:“哥们儿你开玩笑呢吧?这种没影的事别乱传。”
      为了给欢喜寻找供体,沈望穷尽心力四处周旋,连越全看在眼里。听绿萝说,老两口把人逼得差点当场跪下。他下巴都要惊掉了,简直不敢想象是沈望能做出来的事。
      要说他突然移情别恋到这种地步,连越自然是不信,反过来劝慰江知白:“沈家人多口杂,总免不了有爱嚼舌的。你看我,根正苗红一大好青年,乱七八糟绯闻就没断过。所以说太招小姑娘喜欢也不行,都是无良媒体在瞎传,我们家甄真从来不往心里去。”
      江知白熟知连越脾性,分秒不差地堵住他接下来的一连串自夸,沉声道:“我没那么乐观,也没心情开玩笑。这跟我是不是反对他俩在一起没关系,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不带任何私人目的。欢喜人还病着,你想没想过万一是真的,那她现在什么处境?连你都不能随时联系到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她该有多孤立无援?”
      连越沉默了几秒,“这样,我去想办法核

第二十一折戏 贺芳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