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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折戏 寥寥几回转[2/2页]

繁星织我意(下) 画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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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按完了,便拉起毯子把她盖严实,“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欢喜不说话,侧躺着整个人挂在他胳膊上,腿还不由自主地往上缩。他察觉了,去探她的手和脚,确实不大暖和。女孩子血气不足,很容易畏寒。于是拉过她的手,揭开睡袍的交领塞进去捂着,一凉一热,血气阵阵上涌。
      “等你暖和了我再走。”
      原来被偏爱真的可以有恃无恐,谁也的借口也不比谁高明。欢喜抿着嘴偷笑,下意识摸了摸,皮肤细腻紧绷,块垒分明的腹肌很有弹性。
      他闭着眼靠在床头,眉头微蹙,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别乱动。”
      她羞愧地一边乱动一边发自肺腑地逼视自己,沈欢喜你可真是个祸害啊。平时走路带风那么酷的一个人,耍起无赖来也当仁不让。
      空调温度确实太高了,她不再瑟缩,浑身都被升腾的灼热包围。索性两臂扣住他的腰,仰头亲吻他的嘴角。若即若离,小心翼翼的触碰。他没有拒绝,迟疑地回应一下,然后用力拢住她的肩,“要怎么样才肯好好睡觉,不是说以后不熬夜了?”
      “可是……”她脸腾一下就红透,“没说不熬你。”
      这回答让他瞠目结舌,拼命保存的理智快要一去不回。
      欢喜心里知道,并不是为了迷惑他,只是太渴望亲近他。很爱一个人,到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地步,会抑制不住占据的贪恋。不留一丝距离,近到接近无限。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前从来没有过,想想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男人在这种时候是不能退却的,怎么也得有所作为。他还在犹豫,心里充满了矛盾,知道不该再这样做。可界线早就突破了,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朝夕相伴的这段日子,即使她的健康状况已经恢复得很好,他也没再有过亲密的举动。这让她感到奇怪和不安,却不知该怎么问。
      “我也不想这样……不想走。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来陪你手术,也不能来看你。以为熬过了那段日子情况会好起来,结果越变越糟……我真的尽力了。”
      他低下头凝望,额头相抵靠得很近,目光温柔如水,“……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听见了。”他话里的意思太含混,她其实听不太懂,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吸了吸鼻子,“我舍不得你。”
      脑袋变得空茫茫,只会重复这一句,“我真的很舍不得你……舍不得和你分开。”
      只要她触碰他,那些武装了许久的,像石头一样坚硬的意志就会瞬间软化。
      她脸红红的,痴迷的眼神里只有他,“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了,至少今晚不要想。”
      上次看不见,什么都朦朦胧胧,无法化成具体的印象,疑幻疑真。现在不同了,可以真切地看到触到,用全部的身心反复确认,知道他就在这里。
      次日清晨,大雨还在泼泼洒洒地下。落地窗被留出一道缝隙,新鲜湿润的空气悄然踱入,床头盐灯里蜡烛不知何时熄灭了。
      欢喜醒得很早,一想到他明晚要走,睡意就彻底消散。刚要轻手轻脚地侧身爬起,手腕却被握住往回一拽。力道来得太突然,她还没反应过来就重新跌入怀抱的最深处。
      “……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拿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你偷偷摸我脸的时候。”
      欢喜:“……”
      雨水扑在玻璃上不断蜿蜒滑落,像一张欲言又止的模糊的脸。
      平静绵长的呼吸声中,沈望低低问:“你喜欢这里吗?”
      这里是指哪里?岛国、医院、还是酒店?欢喜有点茫然。这段时间,沈望带她去过许多地方,风土人情的确引人入胜,却很难产生熟悉和亲近。半生漂泊无定,她其实没什么强烈的故乡依恋。总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往前,掉进各种难以预料的景况里,不得不随遇而安。
      她迟疑地点头,手臂环上他的腰。如果没有他,哪里都一样吧。
      沈望坐起身,低头一一亲吻她的手指:“不如以后就留在京都,日常起居我会安排人照应。你只管好好休养,什么都不用担心。”
      爱情里的贪婪和野心,血肉之躯都难以抵挡。内心深处,他也不愿放开。
      “啊?”欢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你很适应这边的生活,换个相对清净的环境,对健康也有好处。”
      她被他说得一怔,这主意是打哪儿想起来的,难道爱看富士山就要把它搬回家里摆着。
      他思忖着,“国内的行业状况不大好,我一个人要应付很很多事,已经非常吃力。我知道你一直想帮我,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你现在回去,我没办法照顾好你。”
      换言之,她的存在会让他分心,反而变成负担。又或许,有来自家里的压力。她瞬间被拉回现实,这些都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欢喜不接话,把胳膊挪下去横穿过他胸膛。心跳很近,世界很远。
      “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望给她拥了拥肩头的毯子,“我又不是十几二十岁,还不至于做不了自己的主。但有些事,没那么简单……我现在没办法解释,你给我一点时间。”
      “可我留下来,能做什么呢?连简单的日常交流都办不到,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陌生的国度,未卜的将来,处处都充满不确定。
      “语言可以慢慢学,然后读个MBA什么的。在国内怎么生活,在这里也是一样,你还是可以继续做缂丝。”他喝了半杯水,声音愈发清醒:“公司接下来会跟二玄社有长期合作,要是想做设计,也可以试着参与。”
      他如此笃定,不是商量的语气。欢喜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而是已经做了决定。
      “我能不能去看奶奶?”
      沈望眼底一暗,不动声色道,“别急,等你头发再长出来一些。”
      “那……打电话呢?”
      他替她将枕头摆好,“躺下,免得背上受凉。”
      “她还、还活着对不对?”好艰难才问出口,只感到一阵阵心悸。千万别是最坏的答案,千万。
      “老人家上次发病很严重,留下后遗症,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
      沈望的电话响起,他没有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接起来戴上耳机去了另一个房间。
      欢喜这次得以顺利完成手术,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在世上也是孑然一人。除了他,还有谁能依靠?即使再多惶惑,最后还是会接受这种安排。
      沈望明知是自私,却怀着一点侥幸。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多一天也好。等空出手来解决掉吴丝桐,就算她以后知道有过这么一段波折,生完了气总会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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