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温暖的指腹在她眼角轻抹,她心里一酸,眼泪更是掉个不停,抬手圈住他的腰,避开他的伤口用力搂住他:“彦沉,不要再这么折磨我,求你,我求求你……”
“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推开你,再也不随便离开你!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这三年来我每一天都想回到你这里,每一天都在幻想重逢之后的样子,我以为你会误会我那年在机场说的话,我以为只要我肯好好解释你一定会原谅我,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明白我离开的原因,你那么懂我,那么爱我,求求你不要变的像现在这样陌生好不好?彦沉你回来吧,好不好?”
哽咽的声音在他胸前起伏,何彦沉幽暗的眸光看着她蜷缩在自己怀里第一次哭的这么彻底。
这个曾经像一只野猫惹的心痒却让人想要照顾一辈子,如今却生了一根根刺的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的这么惨,第一次,露出她的脆弱。
“我求你不要娶别的女人……”她将脸埋在他颈窝,眷恋着他的所有温暖,任由他轻轻拥着自己哭的轻颤的身体:“我以为我能坚持过去,我以为我独自带着女儿看着你娶商安然的时候,一定不会倒下去,我可以独自带着女儿在英国两年多,我也不怕未来的几十年,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可是……”
“可是当你把那张照片拿走的时候,当我发现自己心底努力压制的感情已经再也隐藏不住,当我发现自己逃无可逃的时候,我真的失败了!我怕,我不怕孤独,不怕贫瘠,不怕别人的眼光,不怕你说的那张大网,可我怕你从此再也不是我的何彦沉!”
“不要娶她,求你,求求你,不要娶她好不好……”
“你就当我是占有欲太强,可你从前总是原谅我的任性,你再包容我一次,你曾经总是那么大度的,再大度一点好不好,不要和我计较了好不好?”
楚醉哭的惨兮兮的,何彦沉一直默默无言的擦着她的眼泪,甚至哭的连鼻涕都流了出来,他无奈的搂着她,拍着她的背,转手抽出纸盒里的纸巾给她擦鼻涕,一张又一张。
楚醉抽噎着:“何彦沉,你总是对我那么好,可是从我回国之后你就总是对我忽冷忽热,那些暧昧我可以忍下装做不记得,你的冷漠我也可以当做是你恨我,可是你不要这么让我看不透,你这样我都无从下手。”
“我以前总是那么自信,以为你只爱我一个人,只宠我一个人,我知道自己轻易的推开你是我不好,我从来没想到商安然会趁空钻入到我们之间,我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可是彦沉,你真的不爱我了?”
“一点也不爱了吗?我不相信,我不信你不爱我,你要是不爱我怎么会这么对我?你要是不爱我,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过,那么好那么好的何彦沉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彦沉,我爱你……”
……
风平浪静之后,窗外的天色已然接近黎明,被何彦沉不知到底要了多少回的楚醉累瘫在他怀里,在他臂弯中睡的香沉而安心。
看着怀里安睡的女人,何彦沉轻轻收回手臂,让她躺在枕头上,转而拿出烟和打火机,须臾靠在床头,唇线微张,薄薄的烟雾吹拂在俊逸的犹如古罗马神裔一般的脸上。
许久,温热的手轻轻抚上她恬静的睡脸,一如很多年以前,这个总是躺在他身边才一夜好梦的女人。
手指穿梭在她乌黑的长发间,目光落在她安静闭合的眼睑,密长的睫毛在床头昏暗的灯光下投下大片晕影,几乎覆了她半张脸。
摩挲在她额头的手轻轻滑到她唇边,深暗的目光看着她。
真的什么都能原谅?
不管发生任何事,即便,是他亲手颠覆了楚氏,那个并没给过她多少温暖的家,那个让他彻底明白想要控制一切就必须拥有控制一切的能力的岳红珊拼命维护的楚氏。
细长的烟卷在指尖渐渐缩短,他转开目光,看向在黑暗中雪白的墙壁。
他以为这颗心早已经麻木,三年来未曾想过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还会起多少的波澜,至少当他迈进那道深渊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要拥有一切权利,他要掌控一切,必然要抛开所有的顾忌。
他不过是凑巧在完全力所能及的时候同时为她编制了一张大网,准备了一口随时等她走进来的大瓮。
他在等她自己走进来。
不曾奢望过她的爱,也不曾奢望过所谓的尽释前嫌。
当三年前他开始双手粘满血腥的时候,眼中有的只是要得到他所有要得到的,即便那时她不肯,她逃避,他也让她逃无可逃,乖乖呆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再也无法逃脱。
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一直在朝着他无法预知的方向走。
这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为了他们的女儿而跟楚家断绝关系。
这个女人甚至还那么深爱他,一如曾经,只不过中间浪费了三年的时间。
这个女人从没变过,那么他的改变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以为心已经彻底麻木,除了拥有,除了控制一切,除了钱财权利与一切欲望,他只将他想要留下的,留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他早已走进深渊无法再回头,为什么她还是那般模样?
又为什么,麻木的心钻出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压不下去,有些暗藏在心里十几年的东西,再也无法被他收回去。
第一次。
这是何彦沉人生中第一次感觉穷途末路的滋味。
阳光透过遮挡效果极好的窗帘缝隙,照的屋子里有了一丝透亮,楚醉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窗帘缝隙中透过的阳光,眯了眯眼,昨夜的记忆刹时回到脑子里,她一愣,转头看向身旁似乎还在沉睡的男人。
真的做了?
她小心的坐起身,看着何彦沉安静的睡脸。
目光怔怔的看着他的浓如墨又隐隐飞扬的眉毛,见他睡的香,不禁小心的抬起手在他眉上轻抚。
他没醒。
楚醉微微一笑,趴在他身边,见他呼吸均匀,又看了看他的鼻子,看了看他紧闭的眼睛,摸在他眉毛上的手渐渐下滑,食指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点,一点点顺着他鼻梁滑到他嘴边。
脑中赫然想起他昨晚帮自己擦眼泪擦鼻涕时的样子,不禁又是一笑,却像是得逞的小猫一样笑出了声来,然后连忙抬手捂上嘴,看了他一眼,见还没醒,才继续以目光勾勒着他俊逸的脸。
他昨晚一边拿着纸巾一边搂着她,微皱着眉头一声不响的帮她擦眼泪鼻涕,那感觉就像前边的那七年,她动不动发些女孩子的小脾气和任性的时候,只要一哭,他就总是这样,会哄她,会疼她,将她当成宝一样。
她承认昨晚忽然在他怀里哭,实在有够凄惨,也很没面子,但或许是他依然在意她的感受而隐忍,抱着她时那温暖的感觉勾起她心里最深处的伤,才会忽然间控制不住……
楚醉悄悄探起身,小心的看着他的睡脸,探过头去,情不自禁的俯首在他紧闭的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瞬间,何彦沉本来阖着的双眼募地睁开,在楚醉惊的要起身的刹那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楚醉双目圆睁,忙抬手要将他推起来,他却反擒住她手臂,高高举起再次置于她头顶,一记深吻结束,楚醉头昏眼花的整个身体莫名的又燃起一片火焰,特别是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身上缓慢游移,仿佛在故意折磨她,撩拨着她所有的神经。
他压着她在柔软的床里,楚醉被他抚的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能咯咯笑着扭动着腰想要躲开:“别,好痒……”
“累么?”他将脸埋在她颈侧,灼热的呼吸在她耳鬓厮磨,轻轻放开她的双手,转而搂住她的纤腰,让她跟自己贴的更紧。
楚醉红着脸摇摇头:“睡的很香,已经没那么累了。”
想到昨晚后半夜时他还不放过她,她当时几乎哭着哀求,他还是残忍的一次一次要她,直到她累的完全没有精力去多想任何事情,就那么瘫软在他怀里睡着了。
何彦沉轻声笑了笑,抬起头看着身下双眼明亮而澄澈的小女人,手指若有若无的滑过她没带任何饰物的耳朵,惹的她在他怀中又是没来由的一颤。
“这么敏感?”他笑的痞子味儿十足。
楚醉涨红着脸想要推开他:“你别乱说!现在都几点了?我去做早饭,你伤口昨晚有没有什么事?快起来,让我看一眼!”
他不动,依然紧紧密密的压着她,两具赤裸的身体在被子下暧昧的紧贴,楚醉脸上跟火烧一样的掐掐他的手臂:“你别压着我,快起来……”
他深深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小女人娇态,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一啄,很轻,她霎时闭上嘴,双眼戒备的看着他眼底深处的欲望。
何彦沉的手指穿梭入她的发间,轻轻顺着她及腰的长发一点点滑下。
看着他似乎在用手指帮自己梳理着头发,那认真的样子楚醉都不好意思打扰,双眼望着他深邃眼底那一丝不明的意味,不禁抬手圈住他脖子,在他下巴轻轻一吻:“在想什么?”
“你曾经,剪过短发。”他的手怜爱的抚着她顺滑的发丝:“那时唯一一次和我吵架,转身就偷偷将头发剪了。”
楚醉想起大二那一年,是他们两人那七年里唯一吵的最凶的一次,她吵着要和他分手,死活不肯再和他在一起,甚至在寝室姐妹们的建议下,说什么要忘却一段感情开始新的人生,不如先去理发店换个发型。等她去了理发店之后,没有烫卷发,也没有染发,没有做任何造型,只是看着画册上当年最流行的可爱短发,直接让他们将自己的头发剪短,当晚还带着一帮姐妹去校外稍远地方的酒吧喝的烂醉。
结果等何彦沉发现时已经是晚上0点多,他一路找到酒吧,正巧撞见一个不坏好意的小混混在洗手间外边对楚醉纠缠,顿时上前一把拽过她,看着醉倒在他怀里的一脸酒意的女人,看着她竟然剪短了头发,气的直接将她带出了酒吧,塞进出租车里带走。
后来楚醉醒来时就看到那个男人面色难看的坐在床边,她正想对他发脾气,结果他倒是仿佛不记得两人吵架的原因,单单说她不该因为吵一次架就去将头发剪的这么短,又半夜跑去酒吧跟那些不正经的人撕混,说她不爱惜自己身体,总之那是他第一次将她训斥的体无完肤。
那之后两人合好后,楚醉说以后再也不剪头发了,从此以后她的头发就为他而留,除非长的不能再长,否则她一定不会再剪,一定会珍惜自己身上任何一个部分,不会再随便抛开。
所以,这么多年,即便她头发长的不是很快,但也已经长及腰间,从大二那年一直到现在,整整五年多她都没有再剪过头发。
思绪浸入回忆,楚醉没注意到何彦沉正在深深凝望着自己的目光,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怔怔的仿佛还在回忆。
直到腰上一痛,她猛地从回忆里钻出来,双眼惊愕的看着伸上带着笑的男人:“你干吗掐我?”
“那么喜欢回忆?嗯?”
楚醉撇撇嘴,却将脸埋在他胸口,喃喃道:“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七年,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回想那些日子,心里就会舒服许多。”
何彦沉轻抚着她的长发,低首在她发际轻吻,转而忽然将被子拉高,将两人全都盖进被子里,更深的一层黑暗侵袭而来,楚醉不解的正要挣脱,他却忽然制住她手臂,将她再次压下去,温软的唇覆上她微启的唇瓣,在她唇边笑叹:“不如我帮你回忆昨晚。”
直到她最终也不知是累的在他怀里睡着了,还是直接昏了过去……
楚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帘已经拉起,她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抬眼看向窗外耀眼的阳光,顿时转眼看向墙壁上的钟表,下午两点?!
她蹭的一下坐起来,转头见何彦沉不在了,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拿过浴袍穿上,系好了腰带才缓步走到门边试探着看看门能不能打开,腿根处一片酸软,刚刚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站不稳,还好她身体健康不至于连床都下不了,否则恐怕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果然,门开了。
“楚乐歆!”
楚醉咬着牙打开门走了出去,却见歆歆正一脸悠哉的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酸奶,一边看着动画片,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楚醉眯着眼瞪了瞪歆歆的背影,转身走进厨房。
只见何彦沉一副职业奶爸的姿态,居然在做饭,一条清理干净的鱼被他按在菜板上一刀一刀的十分整齐的片开。
虽然曾经他们在一起住的时候,楚醉还不会做饭,常常都是他一点怨言没有的下厨,这么多年她吃过再多的好东西,都没有何彦沉为她做的片鱼盅那么香,那是她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他很拿手,但是真的好多年没有再吃过了……
她站在厨房门口发呆,本来这么久以来厨房里的事情都有由她负责,他是重点伤患,连让他偶尔帮忙拿个什么东西过来,他连手都不帮她伸一下。
“去洗脸。”何彦沉没看她,一边片着鱼,一边时不时睨了一眼锅中热着的料汤,忽然的声音却是对着楚醉说的。
“哦……”楚醉还没完全从这份温馨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机械的转身走进浴室。
洗涑完后,从浴室走出来,看见歆歆举着小脚丫装做没看她的样子连忙将脸又转回到电视那边。
“楚乐歆。”楚醉却没打算放过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嘿嘿,妈咪!”歆歆连忙向沙发一角退了退,一脸讨好地笑眯眯的看着楚醉拉长的脸:“妈咪……”
“钥匙呢?”楚醉黑着脸瞪他。
“额,什么钥匙呀?”歆歆低下头,一脸心虚的用手指在沙发上画圈圈,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你还跟老娘装傻?!快把钥匙给我,以后你再敢锁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要嘛!”歆歆撅起嘴,气愤的转开头盯着电视。
太残忍了,她还这么小的年纪就让她懂得什么叫好人没好报。
“快点拿来!”正说着,楚醉忽然一滞,眯了眯眼:“这门是你打开的?”
歆歆撅着嘴,生气了,嘟囔着小声说:“不是,是爹地忽然就推开门走出来的,本来linda妈咪说让人家再关你们一天。”
“该死的,果然是linda那个疯女人!”楚醉咬牙切齿,却像是想起了什么,骤然转头看向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何彦沉,见他穿着一身轻便的家具休闲服,绵制的浅色衬衫和笔直的长裤,一脸神情自若的走出来。
“你有钥匙。”她看向他,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何彦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宽大的浴袍松松挎挎的穿在身上:“去换衣服,运动了这么久,不饿么?”
楚醉脸一红,猛地转头见歆歆一脸好奇的盯着她脸上飞起的红晕,忙转身跑进儿童房找了一身衣服换上,等她换完衣服出来时,歆歆已经十分自觉的在餐桌边坐下,见她出来,便转头大喊道:“妈咪,爹地说让你把片鱼盅端出来!”
楚醉瞥了那对父女一眼,没说什么,进厨房将何彦沉做好的盅端出来放在桌上,又回去拿碗筷,和另一道菜,转而盛了些饭端着走出去。
“那,吃吧。”楚醉一脸哀怨的瞪着那对坐在一起的父女,独身坐到他们对面,将筷子往他们面前一摔。
歆歆一脸兴奋的抢过勺子,何彦沉拿起筷子时,楚醉拿眼神瞟着他:“钥匙呢,把你那份钥匙给我。”
“现在还用得着钥匙么?”何彦沉笑了笑,盛了一小碗汤放在歆歆面前,抬手在她头上轻抚:“吃吧。”
“爹地最好咯!”
楚醉撇嘴:“爹地好,妈咪就不好?”
“妈咪都不起床给人家做饭……”歆歆用着一脸深究的表情挑挑小眉毛,那一副仿佛知道什么却不说破的神态简直跟她老爸如出一辙!
“我不起床做饭的原因是……”
何彦沉帮她盛了一碗片鱼盅的汤:“先吃饭。”
见人家一对父女吃的津津有味一派和谐,难得的和谐,楚醉还是不想打破,喝了几口汤,扒了几口饭补充了点体力,就时不时拿眼神瞅瞅何彦沉平静的表情,还有歆歆举着小勺吃饭一边偷着乐的模样。
想了想,她忽然放下筷子,也清了清嗓子,问道:“楚乐歆,你早上……”
“何。”何彦沉忽然纠正。
楚醉一愣:“什么?”
“何乐歆。”
“楚乐歆她……”
“何乐歆。”他再次纠正。
“我女儿的户口本上本来就是姓楚的。”楚醉斜了他一眼。
“我是她爸爸,过几天等我能出门时,将户口本给我,我拿去改。”他依然一脸平静,仿佛说的是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楚醉却忽然不说话了,盯着他的两只手,没看见那只铂金婚戒,正要问,他反倒率先开口:“刚刚做饭不方便,所以我将戒指摘了。”
“哦,这样。”楚醉心知肚明的拿眼神瞟着他,低头忽然一笑,闷头喝汤。
好香,从来都没觉得这么香过,这么多年都没叫过这么香的片鱼盅了,熟悉的味道,真好。
喝了几口,她又悄悄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眼角渐渐爬上掩盖不住的喜色。
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就已经不见了。
吃过饭后楚醉主动要求刷碗,何彦沉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就回房里打开电脑接收文件,楚醉刷完碗出来时站在客厅里,忽然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小小的屋子才像是他们的家。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亦舒说过,当我四十岁的时候,身体健康,略有积蓄,已婚,丈夫体贴,孩子听话,有一份真正喜欢的工作,这就是成功,不必成名,也不必发财。
人一生追求那么多做什么呢,是否比谁更好,更有钱,或者怎么样又有什么必要呢?
幸福是没法比较的,人和人总是不一样,楚醉是恋家的,或许从小就没感受过多少家的温馨,而人生中最长久的温暖却是何彦沉给了她,现在的这一切,一如曾经。
仿佛从来没有什么变化,又仿佛哪里已经改变。
可至少在这种时候,她心里是片刻的宁静,顺着主卧那边微敞的缝隙,她知道他在里边忙碌,也许是工作。
在这样的春节里,新年正月,在他们都开始走向26岁的年纪时,是不是都已经学会了珍惜?
也许是太久的颠沛流离,楚醉坐在沙发上看着歆歆吃果冻里,心底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生怕这种幸福一下子就在手中消失了。
“妈咪你肿么了?”歆歆咬了一口果冻,一脸优哉游哉的摇晃着一双小脚丫,发现楚醉一直在盯着她手里的果冻看,想了想,将果冻举给她:“妈咪你要吃不?”
“不吃。”楚醉一笑,忽然伸手将歆歆抱进怀里。
楚乐歆,还是何乐歆?
何彦沉让歆歆将姓氏改成他的,为什么明明这是应该的事情,她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女儿要被他抢走了一样,不由的,将歆歆抱的更紧。
“你早上吃的什么?是不是饿坏了?小东西。”楚醉轻抚着女儿软软的头发,低头将脸埋在她脖子上闻着她身上甜甜的别人身上没有的奶香味。
“唔……”歆歆咬着果冻,含糊的也听不清是在说什么,抬手指了指冰箱。
楚醉放下她,走过去打开冰箱,果然看见里边的牛奶酸奶还有巧克力饼干和几块水果蛋糕已经没了大半。
“妈咪你昨晚和爹地在干什么呀?”歆歆歪过头,一脸好奇的问。
楚醉僵了一下,尴尬的转头瞪了她一眼:“你把我们关在房间里,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可是,可是……”歆歆挠了挠头,皱起眉:“那妈咪你昨晚说的梦话好奇怪?是被大怪兽吃了吗?怎么一直在尖叫,把人家都吵醒了的说……”
“咳。”楚醉咳了一声,顿时走过去照着她小脑袋一拍:“我告诉你楚乐歆,我昨晚那是被你爹地给欺负了!以后不许再把我和你爹地关在房里,听见没有?这件事你千万不许在外边胡说,特别是你linda妈咪,知不知道?!”
“哦哦。”
“妈咪今天晚上还和你一起睡。”楚醉忽然说。
“啊?”歆歆小脸一下子拉长:“妈咪你还要和人家挤小床呀?爹地的床好大,你干吗不睡他那里?”
“我乐意!你难道放任你爹地欺负我?”
“那妈咪你还是让爹地欺负去吧,人家昨天晚上自己睡小床床好舒服的……”
“你!……你自己一个人睡难道不怕?”简直是没天理!她女儿居然不要她!
“呃,linda妈咪说要让你和爹地好好交流感情,等到妈咪跟爹地好到可以结婚了,你就再也不会挤在我的小床上了!”
归根结底,歆歆的目的就是要将她妈咪赶到她爹地的房间里去,原来这孩子只爱自己的床。
楚醉泪流满面。
当晚,楚醉果然还是被歆歆那个臭丫头赶去了何彦沉的房间。
于是她再次尝到激怒了一个男人,甚至将一个男人惊人的自制力怀疑成ED的后果,简直是惨无人道,天崩地烈,可歌可泣,昏天暗地……
三天后,楚醉觉得这伤已经过了十几天,该拆线了,便打电话将苏医生请了过来。
苏伦看了看何彦沉背后的伤后,用着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想要帮忙的楚醉,又瞥了瞥何彦坐在床边的泰然自若的表情。
“怎么了?现在不适合拆线吗?”楚醉不明就理的问了一声。
“本来算一算时间,他这种伤经过这十一二天的调养,是应该拆线了。”苏伦用粘了酒精的棉球擦着何彦沉背后的几处伤,然后看了看他腰上最重的那一道伤:“可惜啊,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还得等几天,虽然这线没让他给崩断,但本来愈合的皮肉被他自己给折腾的裂开了不少。”
说罢,他亲手重新上药,一边涂抹一边转头看向楚醉脸上的窘迫:“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注意一点,他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做任何的剧烈运动。”
楚嘴无言的僵站在原地,连一丝笑都扯不出来,只能尴尬的搓了搓手,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好一脸接受训斥的表情:“我知道……”
“你知道?你要是知道,这伤口还能撕裂成这样?”苏伦轻笑。
楚最哑口无言的瞪向何彦沉,见他竟一脸事不关己的一边被涂着药,一边翻看着苏伦来时手里带来的杂志。
靠,这事不能全怪她一个人好不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看苏医生这表情,好像是她勾\/引的某人强\/逼着某人和她做剧烈运动似的?
“楚小姐,麻烦帮我将这瓶药倒入水中稀释几分钟,然后再拿进来。”苏伦忽然从医药箱里拿出拇指大的一个透明药瓶。
楚醉接过药瓶,一脸解脱了似的逃出了房间,顺便关上房门。
第八章 深爱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