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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葬心1[1/2页]

沉醉何欢凉 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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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二月,初春的寒风刺骨,C市偏郊一栋雅致的别墅四周有着数人把守,白以康坐在沙发里时不时看看腿上的手提电脑,时不时转眸看向刚刚从楼上走下来的苏言之。
      “怎么?那个女人真这么难搞?”
      苏言之蹙了蹙眉:“从中午将她带回来,她就醒了,到现在别说是不吃东西,根本就是连镇静剂我都没法给她打进去,简直就是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四处乱咬,任何人都不许碰她,要不是那房间的玻璃窗不是随随便便不能碎开的,我看她转身就能破窗而出跳楼逃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Vason怎么会和这样一个莫名奇妙的疯女人有什么瓜葛?”
      “这瓜葛可大了去了!”白以康嗤笑的瞥了她一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我活了二十多年终于亲身体会到,真是精彩的可以。”
      “白哥,墨森死了。”洛鹰忽然走进来。
      白以康一愣,顿时歪过头抹着下巴冷笑:“他也该死了,就看Vason今天那表情,我看他也根本就活不过今天,上次就直接弄死他多好,要不是为了找到他那老巢,谁愿意天天满世界监视着他跑。”
      “他妈的,就是没想到那老鬼竟然又找楚醉的麻烦,更他.妈想不通那女人怎么会忽然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她要是一直乖乖在Vason身边,怎么可能会着了墨森那老不死的道!”
      “怎么死的?”苏言之一脸好奇的插嘴。
      洛鹰抬了抬眉,忽然轻笑:“早上见楚小姐给他嘴里倒的那些海络因份量最多让他越来越难受,Vason终于开口让咱们解决掉他,我就顺便将那半箱的白面儿全给他吃了进去。”
      “啧,真狠呐。”苏言之顿时撇了撇嘴:“太可怕了,我怎么会认识你们这些人……?”
      “少扯这一套。”白以康顿时朝她瞥去一道鄙视的眼神,随即又笑道:“那老鬼死的肯定很精彩。”
      “抓心挠肺的疼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咽气儿了。”洛鹰咳了咳,笑说:“早就想把他给垛了,看他那张狂劲儿,要不是半个月前Vason派人将他南京暗藏起来的家人和金三角老巢资料传给我,我还真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一直留着墨森的命。”
      “现在好了,世界终于清净了。”
      白以康不置可否的歪过头去一脸浪.荡的扬起眉峰,一臂伸长在沙发背上,满脸不爽的摇晃着头:“你怎么不说是哥几个的演技好?这一副没头没脑的小黑社会模样演的多有范儿!”
      “什么黑社会,明明是古惑仔。”苏言之不悦的出声抵抗:“我是跟着古惑仔混出来的……才不是黑社会……难听死了……”
      “你港片看多了吧?”白以康嗤之以鼻的斜了她一眼。
      “切!”
      楼上的喧闹声一直都没有停下过,又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从楼上传出,苏言之正要转身上楼,却同时瞥见何彦沉自门外施然步入。
      “Vason!”她募地停下脚步,连忙跑到门边一脸紧张的上上下下看着他肩膀:“快进房里,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不必。”何彦沉刚刚走进,便听见楼上的声音,便缓步朝楼梯走去。
      “可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上去看她……”见他头也不回,苏言之瘪了瘪嘴轻声说。
      何彦沉脚步微微一停。
      “她在发疯,拼了命的要离开,我感觉她现在似乎不愿意见到你,如果看见你,说不定更会疯起来,你不如先让我帮你看伤,等她平静几天再说。”纵使没人告诉她那个叫楚醉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苏言之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人,在何彦沉紧抱着那个女人不放开,任由她挥打时,在他那双不明的眼神间,她就看得出来。
      这个楚醉,是走他心尖上的女人。
      何彦沉停在楼梯边,没有向前,也没有后退,终究,还是没有上去。
      翌日下午。
      “怎么样了?”苏言之拿着吊瓶,见女佣一脸无奈的走出房间,便站在房门外轻声问。
      “还是不说话,不吃东西,一动不动的。”女佣小娜满脸的无奈:“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呐,听说她之前昨天回救回来时就至少有两天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这三天过去了,她一点食物都没有吃过。”
      “没事,我早上有给她打过一定份量的葡萄糖。”苏言之说着,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吊瓶,想了想,决定呆会儿还是再加点其他药再给她打针:“你先继续帮我照顾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好的。”
      没多久,苏言之重新走了回来,推开房门时,见小娜正在收拾屋子,她跟她点了点头,小娜便明白的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苏言之转而看向坐在窗边许久都没有动过的楚醉,见她安静的坐着,面对着喏大的却无法敲碎的落地窗,面对着窗外偏郊广阔的天空,面对着外边阳台上放着的一支被移栽回来的一盆还未盛开的樱花。
      “楚小姐,还是不打算吃东西么?”苏言之走上前,将吊瓶挂在窗边的银勾上,然后顺了顺细长的透明胶管,转头看了一眼楚醉坐在那里安静的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的躯壳,看着她默然寂静的眼睛和那张苍白的脸。苏言之顿了顿,摇了摇头,抬起她的手便要在她手背上扎下针去。
      楚醉仿佛对针极为敏感,抖了一下,却仍旧没有看她,仅仅是抖了那么一下而己,没有反抗,任由她将冰凉的针头刺透屁股,扎进血管。
      见她安静的接受打针,苏言之真是对她越来越好奇。
      “你在绝食?”她不禁问。
      安静的女人没有回应。
      苏言之又好奇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对于我们做医生的来说,对绝食的病人也是有方法解决的,要不要我们来比一比,是你坚持的时间够久,还是我们坚持的时间够久?”
      依然全无回应。
      苏言之无奈的撇了撇嘴,抬手抓了抓头上俏丽的短发,转而坐到楚醉旁边不远处的一只小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时不时喝一口,又时不时转过头去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仿佛不存在的女人。
      “其实Vason很好的,我很喜欢他,我也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在意,虽然我心里有些小吃醋,但毕竟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你知不知道,Vason在日本被袭击时明明有能力躲开,却仿佛连命都不要了就那么中了一枪,那枪打在他的肩膀上,他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多天才醒过来,刚醒过来就接到国内的电话,我想,他是知道你出事了,然后就不容分说的回国,因为身份原因,不能太招摇,他从来都不坐私人飞机,本来是想订机票的,但他却终于派人开着私人飞机急忙的回来救你。”
      “你可要知道,私人飞机在入境时是要接受检查的,他冒着身份很可能被查到的危险回来救你,你却这样对他,我实在有点看不过去。”
      “可是,我又说不出你什么。”苏言之捧着下巴看着楚醉面无表情的侧脸:“楚小姐,Vason明明救了你,你为什么要恨他呢?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也!”
      坐在窗前的人依然沉默安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苏言之长长的吐了口气,无奈的歪着头打量着楚醉的脸。
      这个女人,长的不是特别美,仅仅属于中上等,身材也过于偏瘦,她脸上毫无血色,白的让人不忍心看,使得苏言之更加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她好喜欢她的头发,长长的,微卷,是纯黑的颜色,一点没有经过化学染色品的污染,安静的垂在身后。
      苏言之看着她,看着看着,便不知不觉的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究竟多久,直到她忽然脑袋撞到沙发边缘的一角,才募地惊醒,睁开眼睛,转头见楚醉还坐在那里,依然是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表情,看起来仿佛连睫毛都没有眨过。
      眼神飘到吊瓶上,才见整整一瓶的药水已经滴完,在她手背上的透明胶管里已经开始渐渐回血,鲜红的血将透明胶管染红了一小结,大概三十几厘米。
      “MYgod!”苏言之连忙上前将针给她拽了出去,然后小心的按着她的手背,一点不解的瞪着她依然无动于衷的脸:“喂,药水滴完了是会回血的,你看不见的吗?怎么不叫醒我?难不成你想等血都顺着这小胶管流出去?”
      “疯了吧你!”苏言之一边骂骂叨叨的不满的帮她按着手背,一边时不时的盯着她的脸,想了想,才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收着药瓶一边说:“我跟你是无法沟通,算了,反正今天晚上我哥会过来,我可管不了你。”
      说着,她收好东西转身走了出去。
      楚醉无声的望着窗外,目光宁静,一动不动的仿如一尊经年的雕像,亘古的姿势沉默的面孔,漠然的目光,安静的面颊。
      曾经,她是天,他是撑扶着她的大地。
      如今,他扶摇直上是那万人瞻仰的蔚蓝长天,而她,已渺小的仅留方寸土地,却最终连这方方寸寸他都不愿让她留下,将她侵袭,将她的世界颠覆,从此,果真的,逃无可逃。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到底需不需要理由?
      她不知道。
      但此时此刻她知道,一个人恨一个人,只需一个理由就够了。
      何彦沉面向透明的玻璃幕墙一动不动,喏大的客厅安静的吓人,仿佛有人来来回回轻手轻脚的上楼下楼,有人小心翼翼的低语,却没人敢惊扰到他,声怕发出任何动静引爆什么让人恐怖的炸弹。
      足足过了仿佛几十个轮回那么久,直到苏言之走下来,他才回过身,眸光落在她手里的空药瓶上,转而扫向她的脸。
      对上他的目光,苏言之颇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针已经打完了,不过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虽然葡萄糖有些用处,但如果她一直这样绝食下去,恐怕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保证她会活得下去。”
      何彦沉的目光沉了沉,没有说话。
      “你的伤让我看一眼,我看看用不用重新换药。”苏言之忽然伸手要探向他的衣服。
      何彦沉轻轻转开头,抬手挡住她的手,闭眸轻语:“我没事。”
      一瞬间苏言之只觉胸口赌的无法呼吸,双手僵在半空,看着他一如往常那般淡冷的脸色,心里憋了憋,收回手去径自搓了搓手。
      Vason从来都没有对楚醉以外的人露出其他太多的表情,他总是这样,安静,沉默,却是雷厉风行手段卓越绝决的在三年多的时间将擎禹推向辉煌。
      苏言之曾以为这世界没有人能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曾经听到他跟商安然的婚约时她郁闷了好久,后来感觉他似乎仅仅是做个样子,才放下心来,哪知道,如今她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威胁之感。
      她明明还没有争取,就已经输了个彻底。
      何彦沉没有上楼,一直都没有,耐心的等,等着楚醉平静之后。
      直到他发了一份传真抽空辞去了商氏的职位,在商安然与商连城与媒体的一连串逼问下一夜之间消失在所有人面前,手机号码不通,人也找不到,仅仅是忽然之间发生的事,商氏的股票亦在一夜之间下滑的惊人。
      所有人都知道商氏从低谷回到现在的辉煌全是何彦沉一手扶持,而他这忽然之间辞去职位,甚至在与商安然婚前的一个月突来的这种消息已经在两天之间流出各种传闻,无一属实。
      商氏更在自家企业股市突然一两天之间走向崩盘的境地后,一瞬间所有合作项目停滞,从高中坠落向地面的感觉从来都不好,商连城刚刚跑去国外养老度假,听到这消息急忙赶回T市,却已挽救不急,商氏因为何总经理的离去一夜之间所有脉络垮塌的彻底,比楚氏更为凄惨。
      更甚者,商安然亦在何彦沉辞职的第二晚失踪,没人知道她的去向。
      两天,两天的时间外边的一切楚头并不知道,也没有人会让她知道,她的世界已在这两天之内起起浮浮,直到空了个彻底。
      “楚小姐,你就吃些饭吧,这些粥我们今天热过好多次了,昨天和前天的你都不肯吃,到了晚上全都倒光了,多浪费,你看我这好说歹说的也是为了你的身体,你就吃一点,光靠苏医生给你打的葡萄糖,你根本就吃不消啊。”小娜端着碗站在楚醉身边,满脸无奈的劝说:“楚小姐,你就吃一点吧,好不好?”
      楚醉依然是那个望着窗外的姿势,最初时她想要离开这里,后来发现她根本摆脱不开这些人,何彦沉一声令下,这些人就将她看的严严实实
      日已西斜,黄昏没入流云,渐渐染上星点的暮色。
      窗外那盆樱花树仍旧还没有开花。
      诺大的世界渺小的一点,楚醉怔怔的望着那云卷云舒,不知什么时候小娜已经在她身边走开,房里多了一个人走进。
      何彦沉走进来时,便是看见楚醉安静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背对着一切,仅仅面对着窗外的高空静谧的消瘦身影。
      以目光示意女佣离开,随即缓缓走至她身后,淡蓝窗帘的颜色与她一身浅色的棉质贴身长裙相得益彰,静望了许久,才绕至她身前坐下,将勺子在碗中轻轻拨动,撑了些许还热的粥举至她唇边:“张开嘴。”
      楚醉不动,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人,目光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的脸,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仿佛望了许久,久到她已经看到了地的尽头。
      何彦沉看着她,说不内疚是假的,说不心疼更是假的,好看的眉宇微拢,坚持着将勺子在她嘴边诱哄的轻轻动了动:“我知道听得见看得见,吃下去。”
      见她依然是毫无反映,空洞的目光,仿佛昭示着她仅仅是这个身体在这里,而灵魂早已逃离他的枷锁彻底远去。
      “小醉,先吃饭,有什么话等你吃过了之后我们再说。”
      依然是沉默,无动于衷。
      她的眼里没有他。
      何彦沉目光定定的看着她,骤然将碗放在一旁,转手拽住她的手臂拉起她轻的不可思议的身体往上一抬,另一手将她拦腰抱起,在她终于打算挣扎的同时将她整个人按在床里,旋身重新拿起碗,盛了一勺粥便将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的女人扶稳,将勺子重新举到她嘴边,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坚持:“听话,先吃点东西。”
      楚醉眼皮抬了抬,没有动嘴。
      “你想饿死自己?让我心疼到死是不是?”何彦沉被她气的直咬牙,强迫的将勺子往她嘴里塞去一些,见她依然不动,不禁俯下头在她耳边低语:“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你有没有想过歆歆,你难道想要她做孤儿?没有母爱,没有父爱,孤苦伶仃的长大?”
      终于,楚醉继眼皮抬了抬之后,眼珠又动了动,仿佛终于回了半点魂魄。
      何彦沉趁机将粥喂进她嘴里,另一支搂在她腰间的手上滑到她肩膀,绕过她的肩膀转而在她胸口轻轻拍抚:“五天没有吃东西,慢慢咽,咽的太快会难受。”
      果然,楚醉刚咽了一口就觉得有些恶心,何彦沉放下碗,抱着她安抚轻拍,帮着顺着气,同时眸光扫过她的手,才赫然看见她手心里的一片血红。
      转瞬间,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手里心里已经干涸的鲜血和指甲深凹进掌心肉里的痕迹,脸色大变:“什么时候的事?你毒瘾发作怎么不说?”
      “毒瘾”二字使得楚醉没来由的颤了颤,募地轻颤着想要收回手,却被何彦沉握的死紧。
      “你不想继续被注射海络因,这样很好,才刚刚被注射没多久,想要戒掉很容易,有我在,我会帮你。”何彦沉握住她被她自己按的满是细小伤口的手心,拥着她低语:“以后难受时就说出来,不要自己忍,你这样自己坚持没多久就会崩溃!听到没有?”
      楚醉不动,任由他抱,闭了闭眼,才终于张了张嘴,却因为连续几日没有说话,而嗓音哑的仿佛灌满了沙粒。
      “我已经在你的网中安安生生的随便你怎么样了,你能不能……放过楚氏,放过我爸妈……”说话的时候,她静静望着天花板,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消失。
      何彦沉不由的浑身一僵,募地将她在怀中收紧,细密的吻落在她冰凉的额上,暗哑着声音苦笑:“你绝食这么几天,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放过楚氏?”
      她以为他不会同意,目光暗了暗,却竟微微扯出了一分自嘲的轻笑:“是不是……很好笑……”
      “我也觉得是这样。”她笑意更大,空洞的眼神并非了无生机,却早已死寂沉沉,笑着笑着,便赫然双目轻轻闭上,安静的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小醉?”何彦沉脸色一滞,赫然抱着她的身体轻拍,见她没有反映,顿时朝外低喝:“苏伦!言之!”
      没到一分钟,两天前就已经赶回来的苏伦便在小娜的召唤下走进房里,苏言之也跟着走进,一看到何彦沉怀里不醒人世的楚醉,苏伦叹了口气,走上前检查了一下才说:“言之,再去准备些葡萄糖,还有,别做粥了,她喝不下去,让厨房做些更稀一些流食过来,最好是能直接给她灌进去的,不需要嚼的。”
      话落时,苏伦的目光也落在楚醉的手心,然后无奈的看向何彦沉冰冷的带着质问的眼神:“她这几天一直都坐在那里纂拳头,我这两天都看见她自己用指甲弄伤了手心,但没看到她毒瘾发作的太严重,她太好强,不愿意被毒瘾征服,自己在忍,我也没办法……你也知道,毒瘾这东西跟医疗之间的关系没有太大关系,我无能为力啊!”
      “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何彦沉目光鸷冷。
      “言之说你不肯休息,楚醉手心伤的不算太重,而且这难关确实需要她自己坚持下去,咱们谁也没法帮她,更不想让你跟着一起担心,所以没说。”苏伦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刚刚跑出去,又跑进来的苏言之手中的药瓶。
      何彦沉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他手中装着药水的瓶子,见苏伦举着沾了些水的棉签过来,便顺手接过:“我来。”
      说着,他俯首仔细看着楚醉干裂的嘴唇,将粘了水的棉签在她唇上轻抹。
      苏伦看着看着,想到言之还在房里,募地转回头去,果然看见小丫头微微嘟着嘴一脸醋意的摆弄着针管:“言之,你先出去。”
      “不用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你去弄论文吧,过几天不是还要回洛杉矶?”
      一听到过阵子要回洛杉矶的事,苏言之顿时不高兴的皱了皱秀眉,将针管交给苏伦,转身静默的走了出去。
      稍顷,苏伦给楚醉重新打了葡萄糖,见何彦沉一直坐在床边抱着她,也没让他离开,仅是一边拿着消过毒的体温计塞进楚醉的嘴里,一边观察着她昏睡时的脸色,又抬起她的手腕看着她雪白手臂上因为消瘦而明显看得清的血管与淡淡青筋。
      “连续五天不吃不喝,要不是现在医学发达,能打葡萄糖针让她体内不缺水份与一些必要的元素,恐怕以她现在这样的身体,连命都没了。”苏伦叹息着又拿过干净的棉签将她手心里的细小伤口仔细擦拭了一番,涂了些药,想了想,忽然抬眸看向何彦沉紧拢的眉心:“我看啊,应该先给她剪指甲,否则难保她什么时候又自残,这些女人的指甲怎么总是喜欢留的这么长,不是挠男人就是挠自己。”
      何彦沉接过她的手重新握在手里,看了看她整齐的不是特别长的指甲,明明不是很长,那她忍着毒瘾时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手心里细小的被指甲嵌.入而留下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她上次犯毒瘾是什么时候?”何彦沉低头看着怀中安静昏睡的女人,搂在她腰间的手略略收紧,转而问着苏伦,这几天都是苏伦和言之一起在照顾她。
      “大概是前天半夜,那晚我来看过她一次,见她状况还不错,晚上就没留下,结果昨天早上进来看时,就看到她手心里隐隐有些伤口,见她握着拳头在掩饰,我也没戳穿,当时没多想,但今天早上进来又见她手心里的伤口深了不少,才想到她有可能是自己在偷偷忍着毒瘾,这东西越忍越控制不了,最难的一关就是这几周,恐怕她会越来越难受。”
      “听女佣说,她晚上睡觉时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以为她没事,但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每天晚上毒瘾犯的最厉害,是我们疏忽了。”
      何彦沉握着她冰凉的手,不言不语的拢了拢眉。
      洛鹰坐在车里,看着楚氏大厦外来往的车子,眯了眯眼。
      “洛哥,孩子似乎是被他们藏了起来,目前还找不到具体方位。”
      “先把目标锁在代谦身上,务必尽快找到孩子,Vason先生不喜欢孩子在楚家人身边太久。”洛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号指示,募地开口:“来了,盯紧。”
      代谦开车到了公司,脸上带着一丝隐忧,楚醉在机场失踪后整整五天都没有消息,歆歆那孩子虽懂事,但也很敏感,这几晚总会哭闹喊着找妈妈。他们怀疑楚醉出了什么事,毕竟孩子交代给他,他便将歆歆藏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另一边正在考虑要不要报警,毕竟楚醉的忽然失踪他并不清楚究竟是出了事,还是只是暂时中断联系而己。
      不过两天前盛华的陈董来过一次,最近商氏在股市忽然崩盘的消息使得股市乱的像一盘散沙,大量股民看着曾经业绩持续上升的楚商两家皆忽然间跌垮到这种地步,大半部分都陷入迟疑状态。
      而近期几家分部在市场中的营业额还算稳定,不再像前边两年那样总是遇到半路中断而使得功亏一篑的那些离奇的事。
      “代先生,你好,不知是否方便聊几句。”
      代谦刚从停车场出来,正要进楚氏大厦,眼前忽然被一个全身着了蓝色牛仔装的年轻男人挡住,眼中并无恶意。
      洛鹰笑看着代谦眼中的打量,笑意更深:“你放心,我只是想在你这里接走一个人。”
      当晚。
      在歆歆在被洛鹰带回来的路上时,楚醉已经醒了,一脸防备的坐在床.上抱着被子。
      “楚小姐,苏医生说等你醒过来就让你把这汤喝下去,你现在体质这么差,只靠葡萄糖真的不行的。”
      “楚小姐,你就听我一句劝,把这汤喝下去吧,别跟自己的身体过去啊!”
      小娜无奈的站在床边,看着碗中香喷喷的热汤:“你闻闻,可香了!”说着,她俯下身将汤推到她面前。
      楚醉转开头去躲闪着汤的味道,整个人发颤的往被子里缩。
      “楚小姐?你怎么了?”
      小娜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连忙放下碗拽开楚醉忽然蒙到头上的被子,见她整个人蜷缩在床里浑身抽搐脸色僵白的剧烈喘.息着,吓的小娜转身快步冲到门边打开房门喊人。
      不到半分钟,苏伦便随在何彦沉身后一起进了房门,乍一看见楚醉蜷缩在床里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颤抖个不停,嘴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眼无神的瞪着自己的膝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剪过指甲的手指狠狠纂在一起,泛白的骨节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看出她这是毒瘾发作正在难熬的忍耐着,何彦沉快步走过去便要拉过她:“小醉!”
      楚醉却忙转开身整个人缩在床角浑身颤度更大,嘴里打了一个哈欠,浑身抽搐不停的闭上双眼躲着他的触碰。
      “别怕,小醉,过来,有我在这里。”何彦沉心疼的看着她这忍的难受的样子,上前一把将她轻的吓人的身体捞起拥进怀里:“我陪着你,我抱着你,不要怕。”
      “不要碰我……”楚醉艰难的喘息着,努力的转开头去远离他身上让她眷恋的味道,浑身发颤的瑟缩着:“不要!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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