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白以康看着手里的一组照片,脸上顿时一派兴奋的色彩:“你怎么弄到的?”
“是言之给我的,这是她一直放在身边,但犹豫很久究竟要不要交出来的东西。”苏伦自他手里抽出一张照片,看了看上边的几个人:“言之曾经以为陈嘉隆对她有过感情,但现在看陈嘉隆最近步步紧逼似乎是想要赶尽杀绝的手段就是不容她存活于世,所以,言之就把留在身边的这最后一份杀手锏拿了出来。”
“你妹妹倒是越来越看形势了,知道咱们正缺什么,现在手头的那些至多能擒住陈嘉隆,但现在看来,撤了他父亲的军衔把他们陈家父子送进去蹲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官员贪污受贿怎么可能只是坐牢,枪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关键是……”白以康敛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想了想,将照片放下,随即向后轻轻一靠,扬眸淡淡扫了一眼那照片中的一抹背影:“这个人看起来不简单,从背影看来有些眼熟,我应该是见过他,如果猜的没错的话……”
他眯了眯眼:“他一定会插手一件事,从陈嘉隆与他的关系看来,主碰巧咱们将陈家打击的再彻底,至多能让他进了牢里,但枪毙这件事,如果这人不帮他们的话,那还好说,但若他帮了陈家,恐怕事情有些难办。”
苏伦淡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一道背影:“这是什么人?我似乎没有见过。”
“他一直在海外生活,名下产业与Vason差不多,皆涉足黑白两道,不过Vason在黑道这一边的势力大一些,现在正向政府这边跨近,而这位……家世显赫,在黑道虽很著名,但论更厉害的,那就是他的地位颇为神秘,我暂时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我唯一清楚的事,这件事情如果他插足,事情就难办了许多。”
“陈家的事最近这么麻烦,陈司令那边也因为贪污案缠身而暂时放下官权在家里闭门思过接受审查,言之这边将所有收集来的证据都交了出来,只要我们再出手一次,恐怕也没人能拦得住。”
“问题是,我们现在的目的是要陈家的人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但若中间有这样的人出现阻拦,我怕会影响进程,虽然并不是特别难办,但美国那边最近出了些事,我跟Vason必须尽快回去,这边首要是先处理干净,楚镇在医院被谋杀的那件事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另外。”白以康忽然转头看向洛鹰:“洛鹰,被安排在楚家附近的人设了多少,确定能保证万一陈家再次拐着弯儿向楚家下手时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不少,其次楚氏附近也已经安排了人,即便楚醉离开Vason先生的视线范围内,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
“恩,先把这些安全隐患安排好,其他事情就都好办了,至于言之那边……”白以康抬手,食指指轻轻转动着拇指上闪烁着银辉与龙腾标识的戒指,敛了敛神色。
“我不需要你们操心。”苏言之从楼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目光淡淡看了一眼立在桌边的苏伦:“哥,孩子还有两个月就生了,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管,照片和那些我几乎拼了一条命才收集来的证据也一样不落的全数交给你了,虽然我不喜欢陈嘉隆,但毕竟也算是有点露水姻缘,他现在这么冷血无情,我只希望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他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见她表情略有些固执,苏伦没说什么,将手里装有照片的牛皮纸袋轻轻往桌上一放:“好。”
“我想出去走走。”苏言之轻抚着肚子:“最近身体又好了一些,总这样在屋子里闷着对健康也没有什么益处,现在都已经是炎夏了,阳光这么好,让我出去转转吧……”
“别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把你藏起来还来不及,你还想着出去?”白以康又扫了她一眼,脸上满是不耐。
苏言之朝她努努嘴:“小白你少来,这几天你不还是开着你那辆骚包的破跑车满大街转悠吗?现在陈家跟咱们在互相监视,你们都能出去,我怎么就不行,而且我听说一个星期前Vason在市动漫影院出现过,我也想去看看,说不定那附近卖儿童用品的比较多,我想给宝宝买些东西。”
“人家Vason那是陪老婆孩子去看电影玩浪漫,你去什么?”白以康有些头疼的看了看她:“你去后院的游泳池附近坐一会儿照样能晒太阳,别出去走动。”
“什么老婆孩子?”苏言之立时瞪他一眼:“Vason又没结婚!”
白以康黑着脸看她,瞬间又抬眸扫了一眼同样眼中无奈的苏伦。
“言之。”苏伦转头看了她一眼:“想出去转转就去吧,让洛鹰派几个人跟着你。”
见苏伦这一回没有再对她进行说服式教育,苏言之顿时眉开眼笑的转身瞅向洛鹰:“洛鹰,不用叫人了,你直接跟我一起去吧?我看你最近穿的都是这几套衣服,正好我帮你选些新衣服怎么样?”
“咳,不用。”洛鹰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让老九他们暗中保护你安全。”
“你不去哦?本来我还想大方一次请你顺便吃个火锅什么的呢。”苏言之耸耸肩,然后朝洛鹰露齿一笑:“那我自己去咯。”
说着,朝房中的众人挥了挥手,兴高采烈的转身走出了门。
“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原来那个清醒自信的苏言之……”白以康忽然抬手抚额,叹息着说。
苏伦将桌上的几张照片收好,一边塞进牛皮纸袋,一边不轻不淡的缓声说:“她现在会这样完全是由于自卑,因为自卑,所以Vason成了她唯一寄托的一根浮木,她只想紧紧抓住,也许其实连她自己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你也记得,照她从前的性格,从来不会这样。”
“她自卑个屁啊她!”
“我前几个星期咨询了一位在心理医疗界声誉颇高的朋友,对于言之现在的状态,一个是因为怀孕后的心事重重,一个是她内心里对那几个月被关在地窖里而留下的阴影,另一个就是她与陈嘉隆有了关系,不明不白的揣了个孩子,一边心里觉得自卑,一边又不舍得孩子,所以,她本性里有太多东西被暂时的遮掩下去,只剩下现在每日心事重重想要抓住什么却似乎什么都抓不住的惶恐之感,她现在这样,我虽心疼,但也没办法,只等到孩子出生后看看她状态如何再做下一步的治疗。”苏伦叹道。
“你会不会有两个双胞胎妹妹?”忽然,白以康横了他一眼:“我怎么越看她越不像言之,除了脸蛋身材发型之外,没有一点像她的。”
苏伦一怔,忽地一笑:“你开什么玩笑,我有几个妹妹我自己还不知道。”
“你刚才那一阵出神,我还真以为自己胡乱的猜对了。”白以康抬手摸了摸下巴,斥笑。
“我那一阵出神是因为你的天方夜谭实在离奇的可以,说真的,老白你不去当编剧都可惜你这块材料了。”
白以康黑脸。
“呕……”
楚醉正在办公室批阅关于那处商场C1区建楼的案子和一些相关的财务报告,看着看着就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很想吐,便难受的抬手抚了抚胃,脸色略有些僵白的看了一眼办公室门外在认真工作的赵秘书,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钢笔,趴在桌子上发呆。
自从上个星期三到这个星期三已经一个星期了,就算她吃了那几包薯条让胃里不舒服也不至于一个星期还没消化干净,怎么这几天这么不舒服,会不会是太累了?又困又乏,总是想睡觉。
转头看着桌边的电话,想了想,她忽然坐起身拨了一组号码。
没一会儿那边便已经接通。
“喂?今天还在忙?”楚醉兴致勃勃的像是个刚刚处于热恋中的小女孩儿一样满眼放光。
“嗯。”何彦沉接过之前白以康送来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一边看,一边听着电话那边满是希翼的声音。
“那我过一会儿再给你打,好不?”楚醉一脸失落的趴在桌上,以前在一起时都是何彦沉常常在她身边照顾有加,她早已习惯了一回头就能看见他的那种感觉,现在貌似再次进入恋爱期,但他这连续忙了一个星期也没时间陪她的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受很难受很想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一样让他放下工作好好陪陪她。
可每次话到了嘴边她都说不出来,明知道他那边似乎最近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忙,常会接到一些紧急的电话,又常会忙的三更半夜还没睡。
但女人的小心思做绥,就算是理解,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
楚醉趴在办公桌上,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几分可怜:“彦沉,你怎么不说话?”
“嗯?我以为你已经挂了。”何彦沉正要放下手机,忽然听见她的声音,不禁挑眉低笑。
“你才挂了!”楚醉募地坐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是说挂电话。”彼端脸色渐黑。
“哦……”楚醉撇撇嘴,哀怨的看了一眼办公室的玻璃墙中倒影着自己昨天才刚刚拉直的头发和一身粉色新款套装,脸上还施了一层薄薄的淡妆,看起来清新可人,一大清早让公司的所有员工都一阵惊讶,本来她还想约他晚上去C大那边,但看他还是在这么忙,恐怕又去不成了。
一想到这里,楚醉的眼神更加哀怨,趴在桌上一阵无聊,只好先放下电话,然后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呆。
上个星期三在市委开会跟他说明白之后一直到现在,他就没去过C大那边,对她也是忽冷忽热忙的里外朝天根本没时间顾及她,她对他嘻皮笑脸,他就笑的深不可测,她对他耍媚施颜,他又淡定的跟什么似的。
这是恋爱吗?
代谦刚一上到顶层来找楚醉时,没在办公室看见她的身影,想了想,转身去了旁边的私人休息区域,刚一推开门就看见楚醉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躺在沙发里活脱脱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蜷缩在沙发上难受的哼哼唧唧。
“这是怎么了?”代谦忙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你哪儿不舒服?”
“哪儿都不舒服……”楚醉叹了叹,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就又抬起手来抚了抚胸口:“我觉得我最近吃的东西不太干净,总是想吐,还有我可能昨晚上没睡好,好想睡觉啊……”
代谦孤疑的看了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嫂子刚怀孕的时候和你这样差不多。”
楚醉立时睁眼看他,一动不动的看他。
代谦倒是不再继续说什么,言下之意很明显,目光瞟了瞟她。
楚醉立时翻了个身,将沙发上的抱枕拿起来往他身上一砸:“快工作去,一堆事情没处理完呢。”
“我上来找你是要告诉你许氏银行前些年注资的单据已经被财务部整理出来了,你要是想看就去邮箱下载,刚听赵秘书说你不舒服,我就直接上来看看你。”
“哦。”楚醉将脸埋进另一只抱枕里闷着头不多说话。
代谦又看了她几眼,眼里带了几分笑意,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代谦走了,楚醉才猛的坐起身,转身冲进浴室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呕了半天才跪坐在马桶边上一阵出神。
“你嫂子刚怀孕的时候和你这样差不多。”
代谦曾经的女朋友跟他结婚后没多久就怀孕了,最开始因为孕吐而被折磨的憔悴了许多,楚醉还曾经亲自去他们家看过,还安慰人家说她曾经怀歆歆时吐的比她严重多了……
不会吧,难道她又怀了?
楚醉赫然站起身看着镜子里自己因为几天身体不舒服而憔悴了许多的脸,怔忡了许久,是真的怀了还是假的怀了?算起来也才刚刚一个多月,怎么会这么明显?
想着,她抬手轻抚着腹部,盯着镜中的自己,想了想,万一真有了,孩子生出来是姓楚还是姓何?
正犹疑着,外间电话骤响,楚醉连忙转身冲出浴室跑出私人休息间,回到办公室接起电话时一听见对方的声音便愣住了。
“楚小姐,有没有时间?”
楚醉怔了怔,坐在办公桌边,听着那边的声音:“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商业街这边,你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喝些东西?”
她记得这个声音。
楚醉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想了想才道:“你有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约楚小姐出来喝些东西么?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总该吃些午餐吧,何况……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不是么?”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楚醉没说什么,仅是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很忙,而且午餐我也已经吃过了。”
“那我在这边逛一逛,等你下班再见面,怎么样?”
楚醉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号码前端确实是公司楼下商业街上的一家茶餐厅的号码,敛眸定了定神,才忽然道:“好,我现在下去见你。”
“什么时候?”
“马上就到。”话落,楚醉放下电话,拎起小包正要走,又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挂断的电话,犹疑了一下,才缓步走出办公室。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苏言之。
楚醉到了茶餐厅里并没有看见苏言之,瞥见窗口的座位上有一件女式外衣搭在椅子后边,应该是她的衣服。
“女士,请问您几位?”
“有一个孕妇在这里等我,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楚醉转头看向身旁走过来的服务员。
“哦,那位孕妇刚刚去了洗手间。”
“谢谢。”楚醉想了想,正好刚刚在路上买上试孕纸,想着也进洗手间看看,却走到洗手间门口时刚一打开门,刹那间一愣。
苏言之定定的看着她。
楚醉见她似乎要出来,便淡淡笑了笑,侧过身给她让开位置。
“来的这么快?”她看着她,脸上没有笑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就在公司楼下,也没什么可磨蹭的事,苏小姐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麻烦尽快说,我好早些回公司去工作。”
“我知道你不忙,楚氏最近的新闻我有看过,你将手里的一些权利与工作都交给那位总经理,你不过就是偶尔到公司检查检查做些该做的事,又能忙到哪里去?”苏言之笑笑,转头看了她一眼,便轻抚着肚子走到窗边那处桌边坐下。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善,楚醉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走过去坐到她对面:“好吧,那苏小姐究竟有什么事?”
苏言之抬手倒了两杯清茶:“我现在只能喝这些,至于咖啡什么的我想喝也不能碰,否则很有可能会伤到孩子。”
楚醉含笑的接过她推过来的杯子,并没有说话。
“孩子已经8个多月了,若是现在生出来的话,也已经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只是他还是要在我的肚子里边生活两个月才肯出来。”苏言之忽然笑笑,喝了一口清茶,淡笑道:“楚小姐看起来心情不错,但怎么这么憔悴?”
“有吗?可能是最近没有睡好。”明显知道苏言之的话锋是想让她听出什么,楚醉先是微愕,随即反映过来,对她轻轻笑了笑,没有多说其他。
“你似乎并不介意我的存在。”苏言之忽然冷笑,漂亮的黑瞳里闪出微凉的光。
“我为什么要介意?”楚醉笑了,并没有碰那杯茶,不是她防人的心有多重,而是她并不喜欢喝这种茶,确实不喜欢。
苏言之捧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不愉,却并没有说什么:“你还真是心宽,我这样在他身边存在着,你一点都不介意,倒像是显的我多么小题大做了。”说时,她忽然低下头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
“你跟彦沉一点关系都没有,孩子也不是他的,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照顾你,但这并不会构成什么,所以我不需要去介意你的存在,如果你能接受,其实我们可以很谈的来,就像那时我被你们从墨森那里救出来时,你整日为我打着葡萄糖来让我续命,虽然我不知道你那时是真的不希望我就那样死,还是有什么人让你必须让我活下来,总之,就像你说的,我们也算是老友,虽然交流不多,但我知道你是苏伦的妹妹,这就足够让我喜欢你苏言之这个人。”
“很抱歉,我不喜欢你。”苏言之忽然哼笑着转开头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车与行人:“一直不喜欢。”
楚醉轻叹着靠在桌边看她:“这倒无所谓,我终究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我。”
“不过,我现在忽然很想谢谢你,谢谢你们前边两年陪在何彦沉身边帮我看着他,正如同我曾经很遗憾与何彦沉错失的那三年是商安然陪伴在他身边一样,人这一生会遇见过很多人,虽然情敌这两个字很让人讨厌,但我不得不承认比起你与商安然,也许我们都是同样的女人,为了所喜爱的东西,为了所想要的东西而努力为之拼去了一切。”
“最开始听说你是何夫人时,说真的我很介意,也很难过。”
“但当我知道你们没有结婚,你腹中的孩子也跟他毫无关系时,我却很感谢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言之寒着脸看她。
“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心感谢,感谢你们还给我一个完完整整的他。”楚醉淡笑的看着眼前目光越来越黯的女人,想了想:“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前边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
苏言之斥笑:“我并没有打算讲这些事情,楚小姐真是擅长自做多情。”
楚醉倒是不恼,比起商安然来说,她更喜欢苏言之这种更直接的态度,表面的针峰相对代表眼前这个女人心思其实很简单很直白,不会暗里藏刀背手下手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是吗?那真是抱歉,我以为你会说呢。”楚醉叹息的靠坐在竹编椅上,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神色不善的一口一口喝茶的女人。
“以为你会指着我的肚子骂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杂种,我也以为你会在这里跟我扯着嗓子喊骂些什么,我更以为你会恨我恨到骨子里,恨不得我马上消失,我早已准备好今天闹出一些事情或者你干脆把我推倒在地上,让所有跟在四周保护我的人亲眼看见这一幕,我最初的目的就是要你配合我演一场苦肉计来着。”
苏言之捧着杯子的手微微顿了顿,在楚醉诧异的目光下忽然放下杯子,抬眸淡看着她:“可你怎么就不恨呢?我一直看不出来你这女人有什么好,直到今天我勉强看清一点,你是个明事理的女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直很清醒,但就是因为你的清醒,真的挺可恶的。”
“我没觉得自己有多清醒,该做的不该做的错事我一样都没少做过。”楚醉无奈一笑,真没想到苏言之原来是设计了这么苦情的一幕,难道她是想趁着今天来拼一拼,拼一拼何彦沉对她的相信,拼一拼何彦沉的心软?
一想到这些,楚醉笑的更加无奈。
“如果真发生你所想的那样一幕,他会相信我没有出手伤害你。”楚醉终于还是喝了一口水。
“你未免也太过自信。”苏言之哧笑。
“不然的话你可以试一试,我可以配合你。”楚醉挑眉,笑意万千。
苏言之敛了敛脸色,转开眼去冷声道:“我不至于真的拿我自己的命去赌。”赌一个一点也不爱她的男人。
楚醉微笑:“原来你一直很清醒。”
“楚小姐,麻烦你不要演这种柔情的戏码来跟我说些什么,我今天找你出来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曾经从来都不把你的存在当成一回事,后来在国外时我才彻底明白想走进Vason心里究竟有多难,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知道,他不喜欢喝咖啡,独独喜欢白水,一喜欢就是一辈子,从来都不会刻意去更改这份喜欢,就像他喜欢你,他爱你,他不会刻意去掌控你,也不会刻意去做些什么,他放你自由也好,将你找回到身边也好,但你不得不承认,你整整错过他6年。”苏言之忽然冷笑。
楚醉无声。
“六年,你不知道他这六年是怎么过的,在他最难熬最疲惫最需要你在身边的时候,他没有你,前边三年有商安然,后边这几年有我,从来都没有你!就算他没有爱过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就算他依然只有你一个,但我相信人心是肉长的,我这样每天呆在他身边,一直看着他,陪着他,无论是他工作的时间还是休息的时间,我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比你要多,原因是什么你明白,第一,他要照顾我,第二,我哥哥是他的左右手,我必然会和他们长时间的在一起。”
“他忙,他没时间见你,他要做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你以为你了解他,你以为你懂他?你以为自己是谁?有些东西也许曾经一直是你的,但如果我真心想要,我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他会对我有感觉,我不管这期间要多久,总之只要有机会,我绝对不会放弃。”
“楚小姐,我说这么多并不是宣战,我们都不是孩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懂Vason,他在做什么事情你不知道,而我知道,他有多少秘密你不知道,而我知道,他这些年过的如何,你不知道,而我知道,你真的确信自己就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么?”
“苏小姐,我不认为这种话题……”
“你不认为的事情不代表我也不认为,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听,那也就罢了,我的意思想必你也已经完全的明白。”
“我不明白。”楚醉忽然看着她:“我十分不明白,你已经有了孩子,而且孩子不是彦沉的,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这么执着的非要……”
“我孤注一掷的去赌,想要的结果并不是把我爱的男人拱手让人,你明不明白都好,你只需要清楚一点,你并非安枕无忧,另外,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不是商安然,我没她那么愚蠢。”话落,苏言之站起身,垂眸淡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的楚醉,想了想,最终没有再与她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茶餐厅。
楚醉坐在那里许久,久到不知什么时候天色竟然渐渐黑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一直有两道灯光晃着她这边的窗口,好半天,她才缓缓转过头看去,那灯光有些晃眼,她抬手挡了挡,看见那辆车在灯光中若隐若现的牌号,不禁一怔。
“六年,你不知道他这六年是怎么过的,在他最难熬最疲惫最需要你在身边的时候,他没有你……从来都没有你!”
“你不懂他,他在做什么事情你不知道,而我知道,他有多少秘密你不知道,而我知道,他这些年过的如何,你不知道,而我知道……”
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几句话,目光却看着那辆停在茶餐厅外边的黑色SUV,募地,楚醉深呼吸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因为没有灯光的晃眼,她终于看清楚是何彦沉的车,缓步走过去,见他大开着车窗,在里边闷头抽烟,她走过去时他也没看她,楚醉撇了撇嘴,低着头有些愧疚的一步步挪到另一边的副驾驶位的那边,打开车门,径自坐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言之出来时身边有人在暗中保护。”他将烟蒂掐熄,扔到车窗外,关上车窗启动引擎。
楚醉顷刻明白他言下之意是说那些暗中跟着苏言之的人都是他的人,于是他想知道苏言之出来后发生什么事见过什么人都不难,知道她在这里,当然也很容易。
楚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闷了半天不说话。
“我送你回楚宅,今晚还有些事暂时不能陪你。”
“你究竟在忙什么事?工作上的事应该不会从早到晚一直到夜里都这样忙,究竟是什么事在瞒着我?”忽然,楚醉转头看向他俊逸的侧脸。
何彦沉专心开着车,转头睨了她一眼:“她跟你说了什么?”
“很多。”楚醉苦笑。
“然后?”
“然后就是我想问你,你最近究竟都在忙什么,我一直没有问,只是出于尊重,但今天忽然特别想知道,你到底忙的是什么?”楚醉认真看着他的侧脸:“何彦沉,我错过了你这么多年,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我不想总是在你最难最无助或者最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你身边,不管你在做什么,你都告诉我好不好?”
何彦沉失笑,忽然将车子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去哪里?”楚醉看了一眼外边的路,怔了一下。
他仅是旋眸看了她一眼,单手掌控方向盘,另一手握住楚醉的手,在她转过头来的瞬间诡秘一笑:“去看你送我的惊喜。”
楚醉刹时满脸通红:“那个……不是说过几天吗?”
她早早的就失望的以为今天不会去,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他笑,不再说什么,一路握着她的手,开着车,直到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C大外的那处小区门外。
在小区的单元门口,一位很多年前就喜欢在夏天的晚上坐在单元门前抽大烟的大爷一边吸着烟一边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哟,小两口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这是在去哪儿发财了?”
楚醉一顿,何彦沉却是礼貌的对那老大爷笑了笑,往后勾勾手,却没抓到人,转头时看见本来站在身后的楚醉居然一脸不好意思的坐在小区草坪间的一排木椅上嘿嘿的干笑。
“过来。”何彦沉无言的看着她,朝她抬了抬手。
“不去,我以为你不来了,我没心理准备。”楚醉低头,手指偷偷在屁股后边画圈圈。
何彦沉黑着脸走过去,一把拉起她,搂住她的腰强迫的搂着她进了老旧的单元门,那老大爷一脸新鲜的看着他们,嘀咕一句:“感情真是好啊,六七年前就见你们两个这么好,居然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好,啧啧。”
楚醉脸爆红爆红的,何彦沉却是一路拽着她上了楼,直到开门进了屋子里楚醉直接一脸不好意思的抬手捂住脸转身跑到沙发上趴了下去。
室内的灯赫然大亮,只见屋中挂着一堆七彩风铃,墙上贴满了她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七年的所有照片,密密麻麻的每一张笑脸每一张搞怪每一张她或他,从青葱年少到花季岁月,从步入成年到大学那四年的草长莺飞,所有的所有,都被她贴的密密麻麻的满墙壁都是。
何彦沉看着满室的照片,又看了一眼一脸不好意思的趴在沙发上不敢露出脸来的楚醉,满眼淡定,转身走进浴室看见本来只有他一个人的洗簌用品变成了情侣式的双组用品,他淡定,再走进书房看见一张这整栋楼的拆迁管理管被买下来的合同书,代表只要楚氏不开口这座小区就不会被拆迁,他继续淡定,转身走进卧室,看见墙上贴满的照片和放在床中间的一份户口本日,他挑了挑眉,依旧淡定。
发现某人一路看下来一直没什么反映,楚醉悄悄抬起头来,结果正好看见他正睨向自己的眼睛。
她大窘,缓缓坐起身来,见他没有一点惊喜的表情,心头一阵失落:“你不喜欢?”
他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户口本:“楚醉,你确定你是在跟我求婚?”
楚醉赫然站起身,红着脸走过去同样看着床上的户口本:“其实我的意思是……”
一阵吞吞吐吐间,楚醉无奈的抬手抓了抓头发,想要走进去先把户口本收起来,却刚往前一步,腰身忽然一紧,整个人倏然被他转了过去,怔怔的看着那双忽深忽浅的黑眸,脸上绯红一片,却又在看见他眼中满满的温柔浅笑时,她心里一阵发酸,是一种又甜又酸的感觉,却又实在移不开眼。
“你是不是一点也没感觉到惊喜?”她忽然小小声的轻问,眼中满是失落。
他挑眉,将她往怀里一带:“你认为呢?”
“看你这样子就是完全没有惊喜。”楚醉懊恼的将脸埋在他怀里:“我自己弄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弄好了,还托人帮忙把这栋小区的拆迁权买下来,保住了这栋小区,我以为你至少会有一点点惊喜,结果……”
“结果什么?”头顶传来淡淡的微笑,似乎他正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而闷着声音低声问。
楚醉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仅是忽然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抬起脸厚着脸皮笑说:“何彦沉,那什么……我觉得如果我们不赶快合法一下的话,有点不太好。”
毕竟,她貌似是又怀孕了,毕竟,有人要跟她抢老公。
他继续挑眉,笑的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你刚才说什么?”他整个背靠在卧室门边的门框上,将她搂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笑问。
“我说……咱俩赶快合法一下吧……”楚醉看着他,忽然嘿嘿一笑:“行不?”
“再说一遍。”
“何彦沉我们什么时候能合法……”
“再多说一遍。”
楚醉气的抬手在他胸口狠狠一掐,在他皱眉痛吟的同时忽然抬手一把拽住他衣领大声问:“何彦沉你什么时候娶我?什么时候跟老娘去民证局给我把证先办了!”
他依然笑,笑吟吟道:“小醉,再说一遍。”
“靠!你耳朵聋了是不是?何彦沉我说我要嫁给你……唔……”震耳欲聋的声音嘎然而止,他骤然将她紧紧搂住,俯首吻住她因为大声喊而张开的嘴,霸道的含住她两片唇辗转吮吻。
在楚醉被吻的意乱情迷不自觉嘤咛出声时,他抵着她额头,深邃的眼静静看进她眼里一片迷蒙:“再说一遍。”
楚醉眼眶一红,声音渐渐哽咽:“彦沉,我要……嫁给你……”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在自己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他的眼眶周围隐约有了些可疑的红晕,正想抬眼看清楚,他却倏然将她反身压在墙边,铺天盖地的吻几乎将她席卷。
视线因为眼泪而有些模糊不清要,她缓缓抬起手爬上他的背,紧紧环抱住,小心翼翼的回吻他。
“彦沉,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那么久了,不管是世界末日还是任何事情,我永远相信你,永远爱你,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再也不走开,永远都不。”感觉到他全身烫的吓人的热度,楚醉闭上眼,让眼时残存的一滴泪落到他肩上,同时感觉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全身强大的一股气场几乎让她失神。
“以我余生,偿你六年,好不好?”
话音刚落,整个身体陡然被拦腰抱起,在她心头狂跳的瞬间陡然将她紧紧压在卧室中央的床上。
“我从不认为你欠过我什么。”他烦躁不安的扯下她的衣衫短裙,俯首吻去她眼角的湿咸,挤进她双腿间,强健的体魄压制着她一丝一毫抵抗都没有的身体,墨然的眸色在并无灯光的卧室里被窗外映进的月光映的魅惑至极,目光凌乱而迫切的看着她眼里的微光,欲念陡然爆发的彻底。
楚醉心头忽然泛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满是甜蜜爱怜的酸意,泪光婆娑间募地俯首轻轻吻住他仍穿着黑色丝质衬衫的胸膛:“彦沉,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陡然合上璀璨流光的眼,似满足的叹息,狂烈而急切的撕开她身上仅剩不多的衣裳,俯首吻上她的唇俘获她的温暖香滑的舌吮吸缠绕,直到她低吟出声,骤然褪去自己身上的屏障,再次覆上她身体时,楚醉更能直接感受到他全身几乎能焯伤她的温度,低首在他胸膛间轻轻一吻,感受到他今夜莫名的激动:“彦沉……”
……
直到窗外天色至黎明,他才终于拥着她在这张阔别6年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天色渐亮,楚醉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记得迷迷糊糊似乎刚刚睡着天就亮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转过头时身旁的人已不知去往何处。
她一愣,做了一些的梦,本以为这6年只是一场梦,而她依然只是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双眼怔怔的看着墙上的圆型钟表,好半天她才醒过神来,翻坐起身,从柜子里匆匆掏出一件六年前的早已洗干净的睡裙套在身上,转而奔出卧室。
刚一奔出去,就看见客厅中间那一串她亲手悬挂的风领的尾端系着一个红色的心型丝绒盒子,她整个人顿时
第十八章 终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