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钟杰留意到阿媛盯着看。
他心念一动:“你想吃水果?”
阿媛急忙摇头:“才不是呢。”憋一下气,“我……从前也卖过水果。”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钟杰好奇。
阿媛突然加快脚步:“少爷,走这么远了,您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她埋头走出好一段路,没再听见钟杰的脚步声,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阿媛!”
阿媛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亮,立刻转过身去,只见钟杰抱着一个大纸包跑过来,放进她的菜篮子里。
“明天来告诉我,你最喜欢什么。”钟杰说完,转身离去。
阿媛打开纸包,顿时哑然。纸包里,各种各样的水果,亮丽的色彩映入她明亮的眼,深深触动她的心。这样一个好人,她偷偷喜欢着,总可以吧。
夜晚的口琴声,特别悠扬,且忧郁。
唐凤梧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好半天,却又坐了下去。易家千金,钟灵学的是琵琶,钟秀学的是钢琴,这口琴,还是blueharp,应该只有易二小姐了吧。她的品味,总是与众不同。
口琴一直吹着,犹如吹它的人的性格,死缠不休。
他要是站到窗口,依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定就站在可以看到窗的地方,那么她就得逞了。而他,不想她得逞,哪怕他的书一页都翻不过去,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进去,他也得把椅子坐穿。
钟玉将一首蓝调吹了五遍,仍不见唐凤梧出现在窗口,深感失望。她猜,他又看破她的意图了,依她对他的了解,这时他一定会死死守住他的原则,把自己钉在椅子上吧。不过,她这种猜测一半一半,倒是确信他的原则是会动摇的。比方说,他会来找迷路的她。又比方说,他会护送她回家。要是坚守原则,就根本不可能发生以上的事情了。
突然,钟玉听到了自己刚刚吹过的蓝调,只不过不是口琴吹出来。她一回头,看到沈彬站在树下,用叶子断断续续吹奏着。
“你本来就会?”钟玉难免好奇。
“刚和易老板到家,没能听全一遍,只能吹成这样。”沈彬回答。
“你以后要是不做流氓,可以去街头卖艺。”天赋挺高,乐感不错。
“三小姐整天弹琴唱歌,无忧无虑,从来不见二小姐演奏,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沈彬朝钟玉走过去。
钟玉立刻往宅子走。
沈彬一路追着,终于在大厅楼梯口追上了她,同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刚才在钓鱼。”钟玉站得那个位置,是某位外交精英的窗对面。
钟玉没有否认,头也不回上了楼:“可惜,只钓到一只不自量力的王八。”
沈彬趴在楼梯扶手上笑。
易兴华从小客厅走出,正好看到这一幕,感到意外又惊奇,随即走进书房。
钟灵正在等着,要和父亲商量端午节推出新品香膏的策划。
易兴华却答非所问:“钟灵,你瞧沈彬这个人怎么样?”
钟灵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是……”近来父亲大力提拔沈彬的事,她也有所耳闻,直至目前为止,她相信父亲的判断。
“我是说,他和钟玉挺合适。”
“您不是同我开玩笑吧?”易兴华一言,惊得钟灵无以复加,“是,沈先生聪明能干,人也长得体面,可他毕竟是那样的出身,二妹那么高傲,这话若叫她听见,一定要气疯的。”
父亲确定是要家和万事兴,而不是父女决裂对簿公堂?为了一个唐凤梧,钟玉已经向钟秀宣战,如今要把沈彬和钟玉配对,这要钟玉情何以堪啊!
“我当然了解钟玉的性格,她的坏脾气,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就拿我们家来说,嫁给席维安这样的武官,早晚有一天让人家拿枪崩了。嫁给唐凤梧嘛,也是离婚收场。除非她真懂得感情,愿意为一个人去改变,否则,就只能让别人哄着她。”易兴华心里分明,“门当户对的人家,今后要是出了事,我不好解决,沈彬出身寒微,要是娶了钟玉,定然感恩戴德,一生捧着她,忍让她,只要我还在一日,他就一日翻不过天去。”
“依沈先生的才干,您不怕他有朝一日飞黄腾达,震慑不住?”钟灵有自己的看法。她并不看低沈彬,只是从钟玉的角度来分析。
“这个年轻人颇有心机,也很有手段,我相信他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所以他才愿意将女儿下嫁,“但是,钟玉不是不事生产的大小姐,她懂经商,而且聪明,就算人到中年,丈夫有了外心,她也有子女傍身,娘家的财富足以依靠,终生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父亲,您为钟玉考虑得如此周到,那么嫁我的时候,您也曾考虑了这么多吗?”钟灵忍不住问出口,“您就不怕席维安一枪崩了我?”
易兴华哈哈大笑:“你和钟玉可不一样,太不一样了!不过,刚才我跟你说得事,你暂时别告诉钟玉,我还得再斟酌斟酌。”
易兴华一如既往,没有注意到大女儿黯然神伤的表情,误以为他严重偏心,心中的失落感几近化作愤怒,好不容易才忍住。但等钟灵走出去,他拿起桌上钟玉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一笑。
“钟玉,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不会怨父亲?”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仿佛乱点鸳鸯,却早就天定姻缘。
第24章 乱点鸳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