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密布的夜空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飞鸟扑腾着翅膀掠过,谷雨见那只山魈确实没了动静,便从树上滑下来。
“这位大哥您没事吧?”谷雨推了推他的肩膀,猎人贴在地上的头无力地向后仰去,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卧在地上,瞪着浑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凝视着她,脸色是一片紫青。
“您、您这是怎么了?”谷雨上前想把他扶起来,却发现他的四肢越来越僵硬,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到他的鼻翼下探了探。
……死、死了?
只见猎人一条腿上的肉都被山魈吃了半边,露出了森森白骨,可就算这样,也不足以致命,看猎人脸上这惊愕的表情,估计是被吓死的。
谷雨吓得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待神智清明了些,她再次爬向猎人身边,解下他腰间的水壶,拔掉塞子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大哥对不住了,小女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借且将您放置在这个草丛中,今生若无缘报答,小女就算是死了化成鬼魂也会想方设法地报答您!”
谷雨在山里不知转悠了多久,四周突然下起了雾,她似乎被困在了迷雾中,一直走不出来。
前方氤氲的雾气中,一个驼背的老婆婆正在和自己的儿子吵架,他们吵得很激烈,以至于吓得谷雨不敢靠前。
老婆婆的儿子穿着一件黑色袍子,儿子不停地指着自己的衣服给老婆婆看,老婆婆最后索性不再搭理他,扭头朝森森深处走去,儿子见老婆婆没了踪影,转身朝着谷雨走来。
他离谷雨愈来愈近,谷雨脑子嗡地炸响,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家呢?不对,这不对……
谷雨发疯似得向着老婆婆消失的地方跑起来,老婆婆挑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就在前面不急不缓地跑着。
她回头望了一眼,夜色太深,她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只听见轻屑的哼笑声从男人的鼻腔中发出来。
她不知逃了多久,身体竟也不觉得累了,黑衣男人一直在她身后紧跟着。
难道,这个人是寨子的巫女派来捉她回去的?不、不行,她不要被捉回去,她还没找到自己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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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么说,刚刚跟在你身后的男人就是来捉你回去当祭品的男人?”
长得清秀的田水生吃惊地问女人,女人点了点头。
“那我该怎么帮助你?”
“和我成亲,巫女不敢把成亲后的女人献给山神!”女人的目光充满了坚毅,田水生大吃一惊,寻思片刻镇重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田水生便邀请了全村的男女老少来参加他的婚礼,因为事情太过仓促,村里有很多人都埋怨他酒席办得不怎么样。
“你瞧瞧他,真是抠门,除了一桌子豆腐干就是豆腐泡,连个像样的肉菜都没有。”胡子拉茬的光棍汉刘二蛋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气冲冲地往屋子里走。
“俺倒要看看田水生这小子他自己吃得是啥!”刘二蛋蹑手蹑脚的跑到跑到屋子底下,用手指在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个洞,眯着一只眼往里面瞧。
“哎呀!二蛋子,你可别往里面瞧了,当心晚上睡不着觉!”临桌酒席上的中年妇女吴水仙嬉皮笑脸地揶揄道,旁边几个灰头土脸的女人也跟着笑起来,按辈分来讲,田水生和刘二蛋都应该称呼吴水花一声婶子。
“我要是晚上睡不着觉,那就半夜起来去你家喝桃汁,听说你在窑子里偷藏了不少桃子。”,他转头色眯眯地瞄了吴水花一眼,一脸坏笑,众人听了顿时哄笑起来,只有幼稚的孩子,啃着面馍瞪着天真的眼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似乎不明白大人们因为何事而笑得这么开心。
“你个小兔崽子,敢吃老娘的豆腐!”吴水花脱下一只鞋子朝着刘二蛋狠狠地掷去。
“哎哟,尽管丢,吃完酒席,俺看你怎么回家!”刘二蛋阴阳怪气地冲着吴水花伸了伸脖子,转过脸去继续从窗户里的小洞子里往里瞧。
土炕上,谷雨穿着破旧的衣服披着个红盖头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被子上,一动不动。
正当刘二蛋的眼睛朝着谷雨的胸脯子上瞄时,谷雨缓缓地抬起了头,刘二蛋一愣,浑身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灰溜溜地蹿回到座位上,继续喝米酒。
“妈了个巴子的,披着个红盖头,还能瞪人哩,害得老子不但没看见新媳妇的模样,还他妈的吓得差点尿裤子。”刘二蛋边说边端起酒杯往嘴里灌,几杯米酒下肚,刘二蛋粗糙的脸上变得红通通的。
“咋了二蛋子?是不是看人家水生娶了婆姨眼馋了?”同桌子上的张树根笑嬉嬉地逗他。
“眼馋什么?老子就是不想成亲,像个家雀儿一样被人关在笼子里,这个样子多快活,挣几个子自己花,得空时还能和你们凑一桌搓麻将。”刘二蛋瞪着布满红血丝的大眼,打了个饱嗝,满嘴的酒气熏得张树根皱着眉头向旁边歪了歪头。
“让俺说,二蛋你小子明明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年过五旬的张树根得意地一脸坏笑,他似乎在故意挑衅二蛋子。
平日里,张树根和刘二蛋在村子里都做着媒人的工作,四里八乡说亲的人家都来找他俩,他们也就管着给牵个线,跟着男方到女方家走走过程,不管亲成不成,佣金都不少。
两个人身为同行,难免有利益上的冲突,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总是有那么一层疙瘩,一喝点小酒,两人就得拌上几句嘴。
而如今,田水生没凭借任何媒人,也没花一分钱,就凭着一碗浆子,白捡了个大姑娘,这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不禁引起了众多小青年的羡慕,甚至威胁到张树根和刘二蛋以后的收入。
村里有不少老人开始借着田水生娶媳妇这个事儿教育起自家的儿子:“你瞧瞧人家水生,虽然生来就是个跛子,爹娘死得早,人家会的本事却不少,不光会磨浆子,还会哄小姑娘,人家没花一分钱的彩礼,也没雇媒人,一翻一正得省多少钱啊!”
“张叔,俺二蛋看你一把年纪了,才不和你还嘴,你咋还没完没散了呢?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哩?就算尝着葡萄也不知道那是个啥滋味儿吧?”
二蛋这一番话把张树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张树根那方面不行,他离过一次婚,是个二婚,现在的婆姨和儿子都是二十多年前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
村里人虽然都晓得这个事情,却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点破过,如今,刘二蛋这个后生守着全村人的面竟然揭他的老底,这无疑让他恼羞成怒。
“你个王八羔子,再胡说俺拿炮仗把你的嘴巴炸成肉渣!”张树根怒气冲冲地从席上站起来,朝起桌子上的酒杯朝着刘二蛋砸去,众人都慌了神,纷纷离席退到一旁站在边上看热闹,有几个三四十岁的男劳力连忙上前拉架。
刘二狗本来就喝了酒,加上平时对张树根窝了一肚子气,如今又挨了他的酒杯破了脑袋,一气之下竟照着拉架的人劈里叭啦凑了一顿,拉架的几个
第74章 诡异的石磨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