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末悄然离去,绥良进入了冬季。虽是南方城市,冬日还是寒意更深。沈瞒的病情逐渐有了起色,便转到普通病房,慕早自是比谁都开心,一早便去了医院看望,还带上了沈瞒最喜欢的白色山芍药。晨光微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房间里,流淌在沈瞒身上,慕早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他。阳光铺在他脸上,但他脸色却仍是苍白的,双眼紧合,仿佛就是睡着了一般,只是睡得那样沉。慕早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像艺术家轻轻抚摸一尊心仪的塑像一样。时光在沈瞒身上似乎是停止了,他仍是那副少年时的容颜,慕早握着他的手,仍是温暖宽厚。“沈瞒,沈瞒,我在这里呢,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慕早柔声问道,眼底有不自觉漾出的期待和悲哀。
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打来的,让慕早现在去公司试妆,正式参与拍摄。慕早放开紧握着沈瞒的手,起身离开,回头望了一眼病床旁边放着的山芍药。虽已是冬日,温室花房仍然能培出反季的鲜花,但逝去的年月却无法找回,重度。
出了医院,竟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怎么来得那么快。”慕早伸手接住纷纷落下的雪花,自言自语到。她向来是怕冷的,却十分喜欢下雪。从前每到下雪的时候,沈瞒总是会给她买新鲜出炉的红豆茶饼。微烫的茶饼握在手里,冰凉的手瞬间便暖和了。咬上一口,茶色的饼皮下是褐红的豆沙,茶香四溢,豆沙也是甜糯弥香。因为自己不爱吃甜食,所以沈瞒这个时候就会含笑看着他吃,扬手拂去落在她头发上的雪花。初雪时,沈瞒还会带她去绥良郊区的教堂听唱诗,慕早总会在人群的角落里偷偷咬上一口红豆茶饼,再迅速塞回兜里。
慕早坐上拥挤的公交车,车窗玻璃被水汽雾住,像是蒙上了一层窗纸。慕早伸手在玻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再写下顾晚的名字。心头一颤,又将顾晚的名字擦去,在旁边的雾气上写下沈瞒的名字,又再擦去,再写,再擦……本是朦胧的窗户,却被慕早擦得几近清晰,只留下“慕早”二字,孤单的留在仅剩的水雾之中。
下了车,慕早走了一小段路,才到公司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挥手,慕早知道是他,便小跑过去,脚下一滑,重重地撞进他怀里。顾晚扶住她,笑着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傻瓜。”说着便扬手拂去慕早头发上停留的雪花,又将慕早微敞的大衣领口紧了紧,怕她着凉。将她冻红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却忘了自己的手同样已经冻得冰凉,衣领和头发上同样沾了雪花。
顾晚拥着慕早去了摄影棚,得知拍摄场景布置在花园泳池,便又同工作人员一起转到那里。花园泳池四周是蓝色玻璃钢的固板,能从外围轻松看到水池里面,所以一建成就成了各大公司拍摄的热选场地。虽是下着雪,慕早倒也不含糊偷懒,脱了厚实的大衣,换上场务事先准备好的服装。“各单位注意,模特,下水!”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慕早便跃身下去。慕早穿着的是一袭白色的连身鱼尾裙,有点像她酒会那日所穿的,但裙子的裙摆更长
第18章 初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