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了足足一天一夜,喊都喊不出来了,最后拼了命将妹妹生了出来。可是这个女人捉走了我,给我下了胭脂扣的剧毒,逼着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妹妹行走在冰天雪地里,最后,为了躲避追杀,冻死在了那个寒冬腊月,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几颗野果子,她躺在雪地里,身子僵硬的像冰雕一样,一动也不动,衣服上还是血迹斑斑……”
他诉说的仿佛只是戏文里悲哀的故事,说书人的语气,平淡并不悲痛,几分客观的惋惜,教人心里愈发心疼。
“别说了,别说了!”萧云天揪着发痛的额头,眼睛已是赤红,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萧慕冷笑:“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
萧云天猩红着眼,猛然抬头看着他,紧紧捏住他的肩道:“你告诉我,你母亲葬在哪?”
“她葬在哪,我永远不会告诉你!”萧慕唇角残忍的笑,眼睛里不乏恨意,还有报复的快感。“你不配!”
萧云天看着他喃喃:“你恨我。”
萧慕并不否认:“你早就该知道了!”
萧云天眼神变得空洞起来,身子如遭电击。转身欲走,身后冷心幽却拉住了他的脚,哭的十分凄惨又卑微:“相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求求你,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要不是你!暮雪怎么会死,我的暮雪……”他目光突然变得狠厉,一脚将她踹出几尺远,“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柴房!没我的吩咐不准踏出一步!”
他是武夫,脚下力量有多重,可以想见,冷心幽当下便吐出一口鲜血。
萧月笙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么卑微地祈求,心里又痛又恨,听到他这话,从呆怔中醒过来,也跪求哭道:“爹爹!不要啊!不要这么对娘亲!她……她不是故意的!”
萧云天已是怒极,冷哼一声,“不是故意的?哼!你若再为这毒妇求情,我连你一起关起来!”
“爹爹!”萧月笙不敢相信,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对自己愤恨至此!
“笙儿,不要!”冷心幽连忙推开了她,因为自己明白,女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就这样,她被家丁拖走,扔进了阴冷的柴房!
一场晚宴,就这样演变做一场闹剧,草草收场不欢而散。
徐菱纱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血缘上的哥哥和父亲,那与她未有多少感情的一家人闹得天翻地覆!不知何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为谁哭,只知道心里很难受,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徐菱纱!都是你!”萧月笙怒视着徐菱纱,蹭地从地上爬起,手掌飞快扬起,正要落下之时,却被握住,萧慕反手就是脆响的一巴掌,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萧月笙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眼睛红肿却不肯落下泪,都是徐菱纱,都是这个小贱人!要不是她,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母亲与父亲就不会反目,萧慕这个小贱种就不会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都是徐菱纱!她质问道:“你这个扫把星!为什么要来我家撒野!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
萧慕冷冷觑了她一眼,目光冷的能掉出冰渣子,“你的家?你不如去问问你的母亲,她是如何爬山我父亲的床,如何生了你,又如何破坏了我的家!害死了我的母亲,害得我与妹妹失散多年!”
萧月笙从没觉得这个残废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敢吗?”
“问就问!”萧月笙含泪转身离去。
萧慕看着满脸泪痕的徐菱纱,缓缓走近几步,挽起衣袖,正欲为她拭泪,她却连忙后退了一步,很明显颇不适应突然多出一个哥哥!
徐菱纱看着眼前的人,未曾谋面,却能在脸上找到积分熟悉之感。她脸色苍白,“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萧慕淡淡笑了一下,不同于方才的阴冷,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收回了手,道:“妹妹,你放心,我是你哥哥,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以后断不叫你受委屈。”
原以为是一场简单的晚宴,却未曾想,事情波折成这副模样。
星灯下,徐菱纱干坐着,无笑无泪,周遭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唐飞和葛渊在一旁候着,两人皆是不敢言语。
风初满从屋外走进来,两人如获救星。
葛渊道:“阿满师妹,你快劝劝她吧,她这不吃不喝干坐了大半夜了!”
唐飞已是愁容满面,心中心疼不已,“阿满,拜托你了。”
风初满点了点头,两人便懂事的出去守在门外。
风初满静静坐在她身侧,提了茶壶,倒出了一杯茶,还好这一夜睡得晚,茶早便沏上了热的,余温犹在。
她将茶送到她手里,只可惜茶水余温犹在,手和心却是凉的。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茶,低声问道:“你也是来劝我别难过的吗?”
风初满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她声音有些闷。
“你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
徐菱纱摇了摇头,目光茫然,“我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那便不哭。”
徐菱纱瞪了她一眼,道:“风初满,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语气中却没有真的生气。
风初满低低一笑,随意问道:“师姐,你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徐菱纱故意侃道:“记得,那时你初入紫阳山,躲在玄华真人身后,一双眼睛像极了我丢失的那条狗,可怜巴巴的。”
风初满笑意有些深了,这个师姐,骂人不带脏字!且罢,今日便不与她计较。
第45章 徐菱纱身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