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娆却不忙着上船,而是侧目看着银波,笑道:“幼年时,师父为防我在山中迷路,特意制了符盘为我寻踪定位。这儿戏之物今日再见,当真可喜可亲,足以慰我多年不见师面的寂寥。”
箜篌上的符禁一震,顿时将那符盘引了过来,化为凤首上的一片顶翎。银波吃惊的啊了一声,吓道:“晏真人!这!这是商真人赐我寻您的法宝,您怎么拿走我可怎么办?”
“这本就是我箜篌上的一片翎羽,商师兄已经找到了我,又怎么会任你拿着?”
重昕和计都因为繁生宫的特异,能够直接找到她,已经是件令她警惕戒备的事。如今这符盘违背了师父宁琰的本意,落在商参手上,她当然要收回来以绝后患。银波惊叫着仓皇张望,她却全不在意,打量着他笑道:“当日我以禁制约束你时,你鳞甲尚存,如今却是形容俊美,人身完备,修为大进。那日我禁制你的雷弦想来已是无用,也该还归旧主了。”
银波连忙分辩:“晏真人,您所赐的雷弦,我已经交给了商真人。”
晏娆讶然看向商参,含笑道:“商师兄,雷弦本是我箜篌备用丝弦,多谢你替我保管此物,还请见赐。”
她嘴里说话,动作可没停,拨动箜篌的宫弦,群弦呼应鸣响。商参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跟她较尽,任袖里乾坤中收着的雷弦飞回她手上。
他们应答间,东君真人接到消息,在弟子的护卫下健步走了过来,他双目已盲,形容衰老,却笑容可掬地冲晏娆所在方向,以平辈道友的礼节稽首道:“晏道友,云泽派长庭一脉执法人柳东君有礼了!”
晏娆不意东君真人会如此客气,看了一眼叶洪文才还礼稽首:“东君真人万里远来,晏娆有失远迎。”
东君真人有求于她,虽有商参陪同前来,却没有半分在晏娆面前端架子的打算,笑道:“是我们冒昧寻来,惊扰道友清修,殊为失礼。只是道友上次在荒泽天宫,救我几个劣徒性命,恩重如山,我为师者,不能视若无睹。故此腆颜来寻,一则报恩,二则有事相求。”
一旁的叶洪文也领着几位师弟上前,厚礼拜谢她当年将他们送出繁生宫避险的恩惠。晏娆也不虚辞,随手将礼物收下,又对东君真人道:“多承真人另眼相看,本该宴请叙礼。然而我离开宗门多年,挂念家师近况,急欲与商师兄一行相叙,暂解思乡之忧。真人所欲之事,且容我稍后再做定夺,如何?”
东君真人被毒素侵害的衰败之气掩也掩不住,晏娆对别的毒不熟悉,对这需要天人血为引,才能制出解毒药的特殊毒素,却是稍加感应就估出了个五六分,直言不讳的请他们师徒让开时间,让自己与罗浮山众人会谈。
同门久不见面,私下叙旧或者会商,是应有之义。东君真人虽然心急,也只能答应。
商参本就是寡言少语之人,见云泽派上下退开,便抬手对晏娆一让,请她同行叙话。晏娆出来越久,对罗浮山的种种旧事和举措就看得越清,如今道途确定,更是不愿违背本心。只是师父宁琰身在罗浮,她也无法割裂与宗门的联系,只能随着商参前行。
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穿廊入楼,在客舱中分宾主坐下了,商参才道:“太上夜观星象,察觉天河变化,有星为北洲生民所祭,与我罗浮多有牵扯。恰逢云泽长庭一脉前来求路,请宗门派人寻你解毒。我便奉命出海,前来找你,有三事相询。”
罗浮有十万大山,七十二主峰,八百附峰,真人以上长老六千多人,金仙二百多人,但不称“长老”,单以“太上”敬称的,只有一个——就是罗浮自开派以来,十余万年,众弟子闻其名,不见其面的祖师罗?!
饶是晏娆对道门高派已经绝了指望,陡然听到罗浮开派宗主这个层面的人,已经留意到了星辰变化,北洲生民立祭谋路,也不由心中凛然,道:“哪三事?商师兄请讲。”
商参肃然道:“第一事,北洲生民以香火神道祭星,却不是人采香火入道,而是以星为神主,其中用意为何?”
以南极星为神主位受香火,却不使生民崇拜主持星辰祭炼之人,是晏娆一早的决定,并没有什么不能告之他人的隐秘,当即回答:“人
第八十章 宗门诏奉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