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姝浑身肃杀。
在看到萧静姝的那一瞬间，齐新柔猛然睁大眼睛。她心跳如鼓，忽而大声喊道：“素环！快些！你快些！——”
她话未说完，倏忽一声，那柄长剑直直从殿门口飞来，插在她身前案几之上。
剑尖深入到木纹之中。剑柄还在不断颤动着。齐新柔恐惧止住话语，她大口喘着气，仓皇抬头。
萧静姝盛怒开口：“齐婕妤，谁告诉你，可以动孤的人？！”
萧静姝面上如有风雨将来。
跟在她身后的一众宫人齐刷刷跪了一地，噤若寒蝉，不敢开口。
齐新柔面上青白交加。她的泪水不受控制簌簌流下，过了半晌，她面上强行扬起一个笑。
她抖着身子，给萧静姝行了一个礼。
“圣人来了，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臣妾好去迎接。臣妾没做什么，只是在撮合素环和韩公公。臣妾曾听说，民间，若有琴瑟和鸣的夫妻，能给他人做媒，那被做媒的两人，就能白头到老，一生一世。臣妾是想着……”
“齐新柔。”
萧静姝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
齐新柔生生顿住。
萧静姝冷笑一声：“谁同你夫妻和谐，白头到老？”
她的话语尖刻。
齐新柔一时呆怔在那，不知如何回答。
萧静姝冷声道：“婕妤是妾。皇后是妻。皇后尚在，你一个妾，在孤跟前说夫妻，竟不觉得可笑？齐安林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
这话丝毫不留情面。
齐新柔泪水倏忽滚落，她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萧静姝身后，沙秋明跟着，突然，他动了动鼻子：“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奇怪难闻？”
沙秋明一开口，其余宫人也反应过来。
方才，圣人震怒，他们全副心思都在紧张，但此刻，被一提醒，殿中那股半腐败的腥臭味道，渐渐明显起来。
沙秋明循着那味道，往前走了一步。
他道：“圣人，这味道在外面还没有，殿中才浓起来的……”
他话未说完，地上原本跪着的素环胆怯地动了一下身子。
而在这时，她身上裸露的那块皮肤，上面红肿溃烂的疱疹，也在此刻，显露在众人眼前。
那味道，正是从这疱疹中发出。
方才，齐新柔急怒之下，把案几上的东西都往下砸，有些便砸在素环身上。
她穿着厚重衣服，原本可以遮掩味道，但因为被丢下来的碎瓷等物割破了衣服，那些溃烂流脓的疱疹，此刻便都遮掩不住。
素环竭力把身体缩成一团。
她不断流着泪。
她用手去遮掩裸露的手臂。但在这同时，那伸出的手上，却又露出了可怖的红点。
沙秋明呆怔半晌。
忽然地，他喊了一声：“天花！是天花！”
霎时间，整个主殿，轰然纷乱起来。
数个宫人扶着萧静姝快速往外走。还有跟着萧静姝的侍卫赶过来，快步架走了素环。
殿内一时之间，熙熙攘攘挤了许多人。间或夹杂着惊慌的喊声：“太医！快些叫太医！”
齐新柔顷刻之间被挤到不知何处。她惶惶然缩成一团，看着面前的纷乱。
直到主殿殿门被轰然合上，她慌不择路，快步从上首跑下来。她拍打着门，大声道：“你们要做什么？谁让你们关门的？开门！本宫要出去！”
“齐婕妤。”
主殿门缝之中，沙秋明一双阴森森的眼露了出来。
他道：“这旨意，是圣人下的。圣人说了，在天花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您就先在叠翠宫中好生待着，不要出去。天花是大事，那素环也被圣人带走了。今日的事情，怕是不好办啊。”
他的话语带着股森然的味道。齐新柔不敢置信，拼命拍打着大门：“你胡说！不可能！圣人不会这么对本宫！本宫是齐国公的女儿，本宫父亲是国之重臣，对圣人忠心耿耿，本宫，本宫……”
她泪水涟涟，一边说话，一边更加用力。她双手都拍打得通红，沙秋明冷笑一声，那扇门缓缓合上，彻底隔绝了齐新柔的声音。
养心阁内混乱一片。
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赶了过来。
天花是大事。跟着萧静姝去了叠翠宫的宫人，此刻都被单独关押起来，派不同的人看守着。
养心阁上上下下，都是一股浓郁药味。
天花是大病。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尤其此事涉及到圣人，更是几乎所有宫人都悬着心，生怕圣人若有不测，自己就会连带着脑袋落地。
韩兆躺在床上。
他今日在叠翠宫待的时间最长，
第015章 你只是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