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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臣女仰慕长安繁华[1/2页]

仇敌 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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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傅行回府。
      傅容躺在厢房之中,现下他筋骨寸断,不能挪动,只能日日夜夜躺在床上,让人伺候。
      院内一片寂静。
      府中虽然有人,但除了大门口两盏灯笼,其余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便如这府中,从未有人等他归来,便如这处,从来只是他一人寂寂的居所。
      有东西簌簌飘下来。
      极轻。极柔。
      是初雪。
      原来今夜,真的已经下雪了。雪花零落,甫一落地便化作污泥,傅行踩着这片片脏污雪泥,慢慢走到中堂。
      他是武官。更从不与其余官员私交。外人来府中的时候寥寥,因而,他中堂之上,赫然摆着的,便是两个牌位。
      那是父亲和母亲的牌位。
      自从他们去后,他好像真的只是孤身一人,满腹痛楚,从此再无人可诉说。
      他们曾教过他。
      做人该无愧于心。
      可他八岁那年,便违心了一回。而今日。
      又是再一回。
      他慢慢跪下来。
      地面冷硬、坚实。硌人膝骨。他如若不觉。寒风入骨,他微微仰起头,浑身上下,皆是冰寒。
      今夜,他同齐新柔有了苟且。
      他知晓,这是他懦弱的选择。从他选择傅容性命的那一刻起,又或是,从他亲眼看着萧静姝册封长公主起,他便知晓,自己同她,再无可能。
      而现下,她已对他失望至极。
      他连在她身边做个纯臣,做个忠心臣子的机会,似乎都不再有。
      她以疏离目光看他。他再听不到,她用温和随意的口吻唤他:傅行。
      心中绞痛。
      他沉在深渊。
      无人救他,亦无人渡他。
      他不能倒下,只能咬牙撑着。到如今,数个时日,傅容妖冶的笑容,如还在他脑中。
      傅容那时嘴角淌血,眼中尽是报复的快意:“我杀了齐夫人,圣人就不用再选了,不是吗?”
      他知晓,傅容这是在报复。
      是在故意将他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将他拉着,一起沉沦。
      可他如何反抗。
      他束手束脚,被捆缚住了所有,无法动弹。他看着傅容肆意地笑,看着圣人冷漠的眼。看着齐新柔脖颈上翻卷的皮肉——
      横横道道,触目惊心。
      他身在泥沼之中。
      无人可拉他一步。
      他跋涉着,四周都是黑暗,他找不到出路。两处茫茫,天昏地暗。他每抬一次脚,都是锥心蚀骨的疼。泥沼中似有千万妖物缠住他的足,他只要一动。
      便沉如千斤。
      他彷如被那些妖物。被那些魑魅魍魉,拉入更深,更暗的地狱。
      他知晓,他背负不了更多了。他有罪,万般罪孽,都可由他承担,亦都该由他承担。齐新柔逼迫他,他亦何尝不是在逼迫他自己。他一声不吭,可身体中,无时无刻,不在痛吟。
      便如此吧。
      在叠翠宫寝殿之内。他听到自己耳边如有这声响。
      他闭上眼。
      “便如此吧。”那声音在他耳边重复:“顺从了她,至少,你能消去些许罪孽。”
      中堂之外,寒风朔朔。
      有飘雪被风卷着呼啸进来,落在他肩上,发上。
      他身体极冷。但雪却到底被他体温融化,濡湿着,一点一点,将冰寒更深嵌入他身体。
      傅行的腿似乎麻了。
      他跪在牌位之前,一动未动。
      前路茫茫,他眼前昏聩难明。睁眼闭眼,都是一般的黑暗。他感受着身体渐渐僵硬,忽然,不远处,似乎有微光。
      有脚步声,极慢,极不稳地传来。
      他迟钝转过头。
      是傅容。
      他拄着拐杖,行动之间,浑身都在发抖。他提着盏灯。灯内烛火盈盈,驱散这黑暗,亦带来些许暖意。傅容艳丽的面容笼在烛火之中,如若鬼魅。
      傅容冷漠看他一眼。目光厌恶,扫向上方牌位。
      “起来。”
      傅容冷声说。
      傅行沉默一下。半晌未动。
      傅容声音更冷,怒极反笑:“我要你起来,你听不见吗!这样的爹娘

第68章 臣女仰慕长安繁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