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城楼上时,她便想如此做了。
那时,他跪在她面前,请她离开城楼,好叫他用命报她——
那时,在一片刀林血雨之中。
在一片血腥肃杀之中。
她望着他,便突然,很想要他。
水汽汹涌氤氲。
她离他极近。他几乎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
他声音沙哑。
似有什么热意,在呼之欲出,蠢蠢欲动。
“圣人……”
“嗯?”
“谢大人还在门外,他若等久,加之若有宫人知晓,圣人原在沐浴……”
他话语止住。
但萧静姝却已明白他其中意思。
先前,养心阁内那名唤钱全的小太监,都因为觉出韩兆和萧静姝关系有异,是以动了心思,曾对萧静姝自荐枕席,想要借着身子,攀龙附凤,一步登天。而今,众人皆知,圣人沐浴不许人伺候,但韩兆偏生进来这样久。
次数多了,后宫之中,恐怕便有更多流言蜚语要传出来。
他喉结滚动。
望着萧静姝的眼睛,亦晕染着汹涌波涛。
萧静姝低低一笑。她凑近他些。她身上那些已然凉透的水珠,蹭到他身上,明明清凉无匹,但他却觉,那些被水珠润泽过的地方,似已起了燎原之火。
那火不可遏制。几将他的皮肉,都烧得滚烫。
他反手抓住萧静姝手腕。萧静姝抬眼,轻声道:“韩公公,你知道,为什么养心阁寝殿床头,会有羊肠备着吗?”
“……”
她微微一笑,慢条斯理,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寸寸将他描摹,在她目光之下,他似已被剥尽衣衫,无所遁形。她道:“……妃子承宠,若不可有孕,自是由太医院为她们送来避子汤。而那羊肠……原本,就是历代帝王为了快活,在临幸娈宠时……所用的啊。”
她的声音又低又柔。
她呵出的热气,和那水汽一起,层层叠叠,从衣衫空隙,钻入他肌肤。
萧静姝微一用力。
韩兆踉跄迈入浴桶之中。
他衣衫尽湿。
她寸寸逼近,强迫着他贴上浴桶边缘。水花四溅。她在他耳边低声问:“……韩公公,娈宠难得,你,可已习得精髓?……”
她声音微哑。
这一声“韩公公”,更如一只手掌,顷刻间,便令他喉头绷紧,再难自持。
他还穿着在城楼上的那身衣衫。
衣衫凌乱,她似乎还能闻到城楼上,彼时彼刻,凛冽的雪气。
眼前便是这人的脸。初见时,她只觉他长相隽秀,颇得她心。
宫中云谲波诡。
权势之下,更是魑魅魍魉,处处鬼魅横行。
她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从幼时寺庙,到而今庙堂。这时间漫长的,几乎让她和这世界融为一体,她自觉能把控人心,所要拿到的,所要掌控的——
她亦都知晓,要用东西来换。
便如谢昭。她用保他,换他忠心。便如傅行,她用傅容,换他继续效命。便如齐安林,便如后宫众妃。便如姜太妃。
她无时不在换。
她坐在那位置上。
高高在上。所有人,对她都有所求。但方才城楼上。
那似乎是第一次,有人不为换,而愿给她。
她从未有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从那时,胸中便如有冲动,叫她想要把眼前之人,吞吃入腹,寸寸入骨。
水汽蒸腾。
韩兆的易容在热气蒸腾下微微开裂。萧静姝伸手,抓住易容一角。
泥土溅落。
他的面容无遮无拦,终于显露在她眼前。
萧静姝眸色深深,手微微往下。她凑在他耳边:“韩元,孤欲要你。那处的易容……是你除,还是孤……替你除?”
……
这一场沐浴,比之从前,似乎格外久。
等到宫人前来收拾时,水早已凉透。
而浴桶边上,一直到龙床,都有水迹斑斑,便连浴桶外的帷幔,都有几片,被人抓落。
这情形暧昧。
但宫人们自是不敢多言。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退出寝殿。萧静姝懒洋洋躺在床上,看着韩兆再度易容完毕,随意起身:“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末了。”
韩兆微顿,旋即低声道:“谢大人应当已经走了。圣人可要再召他?”
“不必。”
萧静姝摇了摇头:“既已到了晚膳的时辰。想来,齐王和陈王妃,应当也是饿了。沙秋明。”
她扬了声音。
沙秋明立时从外面进来。
即便竭力压着眼神,但沙秋明却仍忍不住,余光瞟向韩兆。
方才宫人们私下议论,虽不敢明说,但他也能听出,眼前这韩兆,竟似是伺候圣人,伺候到了床榻。
从前先帝,也曾有过类似嗜好。
但那时所选,大多是形若女子,弱质纤纤的少年。而眼前韩兆,看着便已到弱冠,且身子早已发育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年男子了。
先帝找少年,亦是将少年当做女子临幸。
而今,这韩兆和圣人……乍看起来,却好似圣人比之韩兆,更似女子些。
莫非,如今的圣人有怪癖,不喜少年,倒愿被男子轻薄,自己在床笫间扮演女子角色?可韩兆明明是太监,是无根之人,但他却也曾听说,即便无那物什,也有用其余法子,填补空缺的……
这想法一出,沙秋明浑身一凛。
脑中绷紧,竟是不敢再想下去。
他神色有些虚浮。
萧静姝未理会他,只随意道:“孤要你准备的饭食,可都好了?”
“好了,好了。”
沙秋明赶忙应声,萧静姝打个哈欠,慢慢起身:“既如此,便叫人去凌霄阁中,叫孤那两位好宗亲,过来用膳吧。”
“是。”
沙
第123章 怎能不鲜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