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屏风上是绣着劲竹的白绸。
薄薄一层,遮掩住那人的身体,却遮不住姣好细弱的身形。
屏风上面,还随意搭着一件外衫。
那外衫是黑色的。
团成一团,看不清样式。
桑延只是一眼,而后便忍不住面红耳赤。那鸢娘,是不知道房门没关吗?她在屋内更衣,若是外衫已除,那她接下来要褪下的,就是,就是……
只是一个念头。
桑延面上如有火烧。
他脑中克制不住,想到先前他和韩兆还有吴婆子一起过来时,看到那垂在床帐边的,裸露的手臂。
那双手臂真白。
西夷女子,少有那样瓷白细嫩的肌肤。
他那时,只看了一眼,便赶忙别过头。但现在,他明明想要转过身去,不要再看,但脚上却仿佛灌了铅。周围有风簌簌在动,吹动着枯枝落叶。他不敢动作,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到里面人,而后,自己这仿若窥伺的行为被发现,到时……
“二将军。”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桑延浑身一僵。
好像忽然从那面红耳赤,脸红心跳的情形中跳出。
一个西夷兵士腰间还别着大刀,大大咧咧走过来,同他打招呼:“二将军在这里看什么?是找小韩将军吗?他……”
“闭嘴!”
那兵士声音粗犷。
桑延头上汗水唰一下落下。
他赶忙上前,一把捂住兵士嘴巴。兵士不明所以,唔唔几声,在他手下挣扎。桑延胆战心惊,仓皇转头去看——
就见屏风之后。
那身影的动作顿了一下。
下一刻。
那人转过身来,朝着屏风前面,走了过来。
手下的兵士还在挣扎叫唤着。
在桑延手中喷出一阵湿意。
她要出来?
她衣衫不整,外衫都未穿上……
她就这般,要在陌生男人面前出来?
桑延心中一慌。
他手往上挪,粗暴捂住那兵士的眼睛。另一只手也慌不择路,捂住自己的眼:“鸢,鸢姑娘,你你你,我是来找韩兄弟送药的,我,我什么也没……”
“二将军?”
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而桑延手下的兵士,也在口唇得到自由的那一刹那,绷不住地出声:“二将军!你在说什么啊!……”
……男人的声音?
桑延动作一顿。
他心中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在指缝之间,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桑耳穿着一身夹衣,衣襟半敞着,露出半边胸膛,正抬手取下屏风上的外衫,一边穿上,一边奇怪望着他。
桑延呼吸一僵。
而在同时,那被制住的兵士将他手扒下来,也总算,得到了自由。
桑延脸上又青又白,又红又绿。
他不确定道:“……刚才,是你?”
“我?”
“在里面换衣服的,屏风后面……”
桑延话未说完,便已觉有些难以启齿。
他面上尴尬。
忽然又生出一股恶气:“……你怎么回事?这是韩兆和那鸢娘的房间!你一个男人,不知道避嫌吗?擅自进来,还在里面脱衣服!不好好在大哥那里做事,跑到这边……”
他恶声恶气说着话。
面上的红潮却是半分没减。
桑耳望了一眼他身边遭受无妄之灾的兵士,又看一眼桑延,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二将军。”
他笑了一声。
那双不大的眼闪过一丝探究:“二将军刚才,是把我看成了那位鸢娘?”
“……”
桑延的话像卡壳一样,堵在嗓子眼。
他瞪着眼,凶狠看着桑耳。
桑耳不为所动。
他迈步走下台阶。
弯腰,捡起地上,那个桑延慌乱之时,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瓷瓶。
瓷瓶簇新。
桑耳微微偏了偏头。
“是药。”
他说。
“是送给,那位鸢娘的药吗?”
“……真晦气!”
桑延脸上的潮热还未褪去。
他走在路上,烦躁踢着身前的石子,回想着方才的一切。
刚刚,桑耳对他说,他是韩兆主动向桑隼讨来,白日里照顾二人的。
而刚刚,桑耳更加只是在清理隔断用的屏风,韩兆在许寿处,鸢娘则在吴婆子处。
鸢娘有人给药。
他心里挣扎这样久,过来送药,又闹这么一出,原本才是多余。
他手里还攥着那通体瓷白的药瓶,想着刚才桑耳似有若无的目光,还有边上兵士憋笑的脸,胸中忍不住,又有一股恶气涌出来。
……桑耳倒还好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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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拦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