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妇人。
妇人笑着说:“我是来拿篮子的。”
萧静鸾跑回去,将篮子取来递给她。而在接过篮子的同时,妇人不着痕迹,将手里一个小小的纸包,塞到萧静鸾手中。
“这药够用三四次的。”
妇人压低了声音说。
她道:“若要受孕,最好在两次月事之间用。这东西只是助兴,并不伤身,小娘子,你好好收着。”
“好。”
萧静鸾将纸包赶忙收到怀里。
她不敢多留,生怕引起萧遥之的怀疑,将篮子还给妇人,便赶忙关上门。
门里,萧遥之正在屋内,对着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见萧静鸾回来,他将东西收起,站起身来。
他瘦高的身影挡住身后的书桌。见他这模样,萧静鸾咬了咬唇。她道:“……我去做晚膳。”
她说完话,便转身往灶房而去。
灶房里,她早早在午时,便炖上了一锅鸡汤。
她其实并不会做饭。
再如何勾心斗角,衣食住行上,她都是陈王府中,自幼娇养长大的女儿。后来,哪怕是和萧遥之一同逃亡,再缺衣少食,萧遥之都会把自己的吃食让给她,也不会让她过多辛劳。
而今,她煮粥熬汤的这些法子,还是在陈王府中时,为了讨好陈王、陈王妃和萧遥之时,偶尔和膳房的厨娘习得。而那时,她也只是在厨娘快将所有东西全都做好后,在厨娘的指导下,放些调料,盖上盖子,如此,就算作是她自己亲手所做。
是以,到而今,煮粥尚可,但其他的饭食,她做得并不好吃。
只是,无论味道多怪异,萧遥之都从未说过。
他只是沉默着将她做的食物全部吃下,好像尝不出里面的怪异。萧静鸾曾听说过,有人受尽苦难,颠沛流离,等重新能够吃饱饭时,才发现,原来在一次次的折磨中,自己已经失去了味觉。萧静鸾不敢问他是否真的吃不出调味的奇怪、肉里未除尽的腥气……
正如她从来只敢叫他厉公子,从来也不敢探究,他和她分别之后,是如何度过的那些时间。
鸡汤沸腾着,撞击着陶罐的盖子。
有鸡肉未处理好的腥臊气味,从里面溢出来。
萧静鸾深吸口气。
她佯做转身拿勺,看见周围,并没有萧遥之的身影。她微微松了口气,掀开盖子,从腰间拿出那个小小的纸包。她手抖了一下,将大约三分之一的粉末,倒进了陶罐中。
那些粉末,甫一进入汤里,便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萧静鸾额上有汗水渗出。
她不敢再看,赶忙重新盖好盖子,又将那纸包,小心翼翼,藏在灶台下,还有余温的一堆草木灰里。
今日的晚膳,便是一锅鸡汤,再加些粟米。
萧静鸾将东西全部端到桌上。她先盛了一碗鸡汤,端到萧遥之跟前,而后,又盛了一小碗,自己也先喝下一小口,朝他示意。
萧遥之面色平静。
他饮下一口鸡汤。
萧静鸾头埋在碗里,小心翼翼看着萧遥之的表情。他似乎未尝出里面的不对,面色一如往常。他大约,是真的失去了味觉吗?……而这鸡汤里下了三分之一的药,她原本也就打算,将这汤,和他分食掉。
她不敢面对他。
更不敢在他面前,自荐枕席。
只有她也服了药,有那药性的鼓舞,她才能有勇气,壮着胆子,去试探着,触碰他。
而今,她大约已是有孕的了。
她再不愿,也别无他法。
她只有和他有了夫妻之实,这腹中孩子的来源,才能名正言顺。而有了孩子——
或许,当他以为,这是他的孩子。
他便能对她宽容些,放过她。
鸡汤带着一股腥臊的油气。
喝下一碗,便需得再灌些水,才能压下那股异样的味道。
萧静鸾将吃完的碗筷都收拾好。灶房里,还有烧柴剩余的暖意。她抿着嘴蹲下身,在靠近灶台的这一瞬间,她感觉到,好像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热意,从她小腹处,慢慢地,升腾起来。
这感觉并不强烈。
像是从前,月事疼痛时,侍女在她小腹处,放的暖瓶。
小腹那里的暖意,慢慢蔓延到全身。鸡汤越凉,便越腥臊。方才,她喝下的不多。而萧遥之喝的,是她的两倍之数。
她都已经起效了。
那他……
她不敢看他,却又克制不住,想要去看他。
天色已经暗了。
院中,只有两盏惨白的灯笼。
那灯笼的光莹白,却并不明亮。照在院内,似是清冷的月光,流泄在地上。
那灯笼拉长了院中人的影子。
萧静鸾抬头去看,正正撞上,院子里,萧遥之看过来的目光。
第268章 鸡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