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默默点头,心中略安觉得可能没有找错人。
不一会,程三省就拉着一个年貌四十的文士快步回来。
文士身着淡蓝的长衫,洗的稍稍有些发白,头上的阳明巾因为被程三省快步牵扯,露出了里面的网巾。
不能叶向高见礼,程三省开始介绍起来人:“贤兄这位就是岑礼、单字敬,本县人士,是这间早旦学堂的夫子。”
为叶向高介绍完,准备转身为岑礼介绍叶向高时,叶向高拦手打断了他,上前一步。
微笑作揖道:“先生好,今日拜访实在唐突,鄙人姓叶,名向高,字进卿,本贯福州府福清县。此番请托程贤弟拜访夫子,是为我小儿成昌蒙学而来,望先生见谅。”
说完合手一拜。
岑礼略慢一拍,整理了下衣冠回拜:“见礼,不敢不敢,开馆授学自当纳收百家,客气了。”
三人又互相客套了一番,便互相请进了“先生屋”开始相谈。
而今天的主脚叶成昌,则被安排到临近大堂里坐着。
回观同学,同学们的年龄大多相同孩子,似乎都不过十岁,正摇头晃脑的诵读手中的书本。
早旦“黎明”也。
如果以21世纪眼光来说,这间学堂几乎是个“集体所有”的“企业”。
最初是由甲保牵头,与沿街的铺子和富户集资,向县衙买下这间两进犯官的宅院。再由适龄儿童家庭出资询聘先生。
由于学堂有着“官民”两种性质,上元县教谕得知,就直接举荐了几位举业不顺的老童生,毕竟教谕治下也是政绩之一。再后来就是这位程知县安排的岑夫子‘掌管了学堂。
随着岑夫子的勤勉认真和学识渊博,这间早旦学堂便渐渐的,有名起来。就连稍远点一些官商富户,也都把孩子往这里送。
...
约么着有半个时辰,学堂门外,叶向高、程三省、岑礼三人相互作揖告别。
岑夫子回到学堂,把叶成昌叫进了“先生屋”。
叶成昌认真的施了一礼:“先生好。”
“成昌对吧,是那年生辰啊?”
“庚寅年生的。”
“庚寅...万历十八年,虚六岁,之前都读过什么书啊?”
“随母亲念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嗯,能自己读么?”
“大部分都能自己读。”
“大部分?字你都认识?”
“认得。”
岑夫子随手拿出了本书随意翻到一页指着说道:“来,念一下这篇。”
“凡人吃酒食至饱,被筑踏内损,亦可致死。其状甚难明。其尸外别无他故,唯口、鼻、粪门有饮食并粪带血流出。遇此形状,须仔细体究,曾与人交争,因而筑踏。见人照证分明,方可定死状。”
读完叶成昌很好奇的问道:“先生,这是什么书?怎么都是死尸和屎尿?”
岑夫子用一种很和善的语气说道:“这是《洗冤录集》,你识字不错。明日起你去前堂东边,就是默堂里找自己的桌凳。三百千你大多都会了,我就不教你认字了,不过你得需自己默得,然后再带本《孝经》来。以后不明白不认得的都可来问我。明白么?”
“明白了。”
“好了,你去座上吧。下学后,你家的车会在门外等你,去吧。”
叶成昌执了一礼,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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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叶成昌下了驴车,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走进了学堂。
按照昨日岑夫子的嘱咐,走进了中堂东边,找到了自己老爹给买的新桌凳。
坐下没一会,一个微胖孩子走到他面前:“你是新来的啊?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潘蟠,龙蟠虎踞的蟠,我是湖州人,你是哪里人啊?”
“哦,你也是湖(fu)州啊,那就是同乡了,等中午我请你去吃梅花糕,吃完我们就是朋友了。”
ps:按明制京县知县是正六品,上元县和江宁县是南京母县,明初是京县。不过朱老四去北京以后到底算六品还是七品,我没查出来。
第3章 开学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