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这样,决裂了?”
陆英不知何时走到宋时镜的身后,听见胡小姐这一席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几年的情分,竟然因为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说断就断了。
胡小姐抹去脸上的泪水,低声道:
“是啊。为了一个认识不久,而且还是个卑鄙无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方凡快她一步找到宋若离,并在她面前花言巧语哄骗她。她拆穿方凡的真面目时,若离以为偏信方凡的说法,以为她在挑拨离间,怎么都不肯相信,甚至大吵一架。
方凡戳破了她之前的倾慕,在若离面前还添油加醋乱说一通。
宋若离原本就有些敏感,知道她心中也是有些喜欢方凡的,在方凡戳破又加以胡言之后,以为她有私心,便怎么都不肯相信她的话,不惜与她反目。她没有办法,好好说,若离不听劝,甚至后面连见都不再见她。
她心灰意冷之下,便出门游玩去了。这一去,便去了好几日。
再回来时,便是听闻如此噩耗。
她或许恼怒宋若离不相信她,枉顾她们这许多年的姐妹情分,可是在她心中,她们依旧是最好的姐妹。
从胡府出来时,申时刚过。
刚踏进大理寺的大门,宋时镜就叫陆英去差人去方凡教书的私塾去查一查,把方凡叫回大理寺问话。他自己转了个方向,去了敛房,路上叫人去把余沉找回来,他再问问宋若离的情况。
余沉到的时候,宋时镜一个人站在宋若离的尸身前,宋若离身上覆盖的那层白布被掀翻在地。他认认真真的在查验起宋若离的尸身,深怕放过了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
除去她身上原有的伤痕之外,宋时镜还在宋若离的指甲缝里找到一些细碎的药材,他小心翼翼的将药材拿出来,递给余沉,道:“这是什么?”
余沉接过来,放在鼻子前仔细闻了闻,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红花和附子?”
宋时镜道:“你再仔细验一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落下了没发现。”
余沉认命的收拾好工具,再次给宋若离验尸。
宋时镜并没有走远,余沉验尸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
*
“果然有发现。”余沉惊喜的抬头看向他。
“什么?”
“之前给她验尸时,因为她肚中有个未成形的胎儿,所以我大意了未检查清楚。”余沉道,“我刚刚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她肚子内,除去一个未成形的胎儿,还有些许来不及消掉的红花归尾和丹皮。”
“这些……”宋时镜沉吟道:“都是打胎的?”
“不错。”余沉点点头。
也就是说,宋若离在死之前,喝了落胎的药物。她是个大夫,知道如何给自己配一副落胎的药。可是,听胡小姐的说法,她似极爱这位方凡公子,如何能舍得打掉这个胎儿?又为何在喝了药之后便被杀了?
这一切的一切,看来都要等陆英带方凡回来,才能知晓。
可陆英回来时回来了,却是一人回来的。他在私塾里没有找到方凡,便是连私塾里的其他先生,也说这一两日没有看见他,只是听说请了几天假,不知道去了哪里。
陆英跟那些先生打听方凡,却好像没有一个人跟方凡相熟。
大家最多是同僚,教书各教各的,互相不侵扰。出了私塾,谁也不认识谁。方凡也不大爱喜欢与他人结交,每日下了学,便急匆匆的往家里赶,从来不耽搁半分。也没有人知道他住哪儿,只知道他或许住的离私塾不远,但从没人去过他家中。
线索眼看着要断了,宋时镜突然想到:“画儿呢?”
“带回来了。我让好几个先生一起斟酌再三下笔的,说是没有十分,也有八分像。”陆英将别在身后的画像拿了出来,知他者大人也。
宋时镜展开这幅画。画上的人正是方凡。
“长得可真是人模狗样,颇有一点儿颜色,只不过……看看这眼睛,贼眉鼠眼,肯定不是个好人。”余沉在边上指指点点的,末了问道:“这人是谁?”
画中的男子确是像胡小姐形容的那般,有一副道貌岸然的好皮囊,难怪引得两家小姐都倾心于他。只是眉目间那股子狡猾多变,让人实在不喜。
宋时镜没搭理余沉,将手中的画儿一卷,递回给陆英:“张贴全城,寻找此人。尤其是城门处,务必着重看守。再将宋家药铺守着的人叫回来,换几个生面孔的去守着,要注意,别被人给发现。”
“是。”
陆英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
余沉还在边上叽叽喳喳的:“他怎么就走了,这人是谁啊?找他干什么?”
“我这边无事了。你可自行离去。”
这个随意的态度让余沉很是不满,嚷嚷道:“?G,什么人啊?你当老子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宋时镜默默不语看着他,目光如炬。
“我是……”对上他的视线,余沉秒怂。
*
再说长安,她从长乐坊出来之后,原是想直接回府,但想起她前段时间跟别人定好的小玩意儿,便拐了个弯。
城外有一家杂货铺,名为无斋。里面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而那些,恰恰是本朝所没有的。一般到它家去买东西的人,都是一些稍微富贵一些的人家,买回去哄哄孩子高兴开心。
无斋也做一些抵押的买卖,可它也不是所有东西都收的。它只收有价值的东西。并且,只接受死当。若不是走投无路,想来也没有人会拿着自己珍贵的东西当它处死当。
它也会根据客人给出的设计图纸,做出成品图来。
她前些日子,跟无斋的掌柜定了一副镯子。
是她自己画的样式,叫掌柜的打了两只,一只给阿姐,她自己留一只。
镯子的样式很简单,只是开关卡扣的地方,有些不同于这个朝代的特别。镂空的方形卡扣,轻轻一按,镯子便能取下来,再搭上长安特意挑的菩提珠子,寓意平安吉祥。她不信这些,可是阿姐相信因果有报,深信不疑。
她刚刚出城门,便看见一男一女在河边争吵。
“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女人死死拽着男人。
男人满脸无奈:“当然是回去拿钱。我们辛苦这么久,总不能一分钱都没拿就走吧?”
长安路过,无心听进了几句。无非就是女的想赶紧远走高飞,男的却想回去再拿上一些钱财。是一对要私奔的苦命鸳鸯吧。她想。
二人见有人朝他们慢慢走近,便不自觉都住了口。
长安目不斜视的路过他们身边。忽然,她脚下一顿,她闻见了一丝气味。
那对男女警惕的看着她。
她不动声色,放慢了步调,偷摸又嗅了一下,气味是从男人身上发出来的。她的余光中,看见男人身上佩戴着一个香包,那气味就是从那个香包上散发出来的。
是莲花升麻的味道。
她在宋学士的府上看见过,是宋若离最喜欢的花儿。
她对花儿的品种、稀有性,一窍都不通,哪知这花的珍贵属性,或许全长安城都找不出第二株来。她只道是这大男人也喜欢将这花缝做香囊,佩戴在身上,也许是他身边的女子送给情郎也未可知。
长安目送着俩人带着包袱,又朝城内走去。
她耸耸肩,朝天上看了一眼,辨了时辰,便朝无斋跑去。与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快要迟到了。
那一男一女,正是方凡与他的情人。
他们二人家乡闹了灾,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盘缠用尽,他只能去私塾里当教书先生。可是当教书先生,能挣几个钱。
方凡在破庙遇上胡宋二人之后,心中便生了一计,想在她们身上捞一笔横财,再与他的情人远走高飞。哪知被胡家的小姐平白撞破,导致他不得不再一计,从而导致俩人决裂。
他们二人还未进城
第25章 自然是命重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