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此案有何相关？”慕泠看着牢里那人。
“此人唤方凡，乃宋若离的情郎。”
慕泠面露讶异的看着男人：“情郎？那为何说他是杀害宋若离的疑凶？”
“慕医官有所不知，此人狡猾得很。”跟在他们身后的陆英不甘寂寞出声解释，“这人口中无一句实话，昨日我们抓住他时，他还满口胡言，甚至矢口否认与宋若离相识……”
……
他们在牢里未呆上许久，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宋时镜对她的疑问事无巨细回答之后，就带着她直接去了偏厅。
快要到达偏厅时，宋时镜突然想起苏云儿的点拨，心想着这是个机会，便跟慕泠打探：“听说慕医官有意让长安姑娘进入宫中与宋学士为伴？”
慕泠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还是如实回道：“长安这性子在家待不住，不如让她与宋学士多学点东西。”
“不如让她入我大理寺如何？”他试探道。
“入大理寺？”
慕泠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似乎是自己听错了。
“对，入我大理寺。”宋时镜也停下来，眼神坚定的与她对视。“我知道，她也曾帮助过前任府尹处理疑难悬案，府尹大人告老时对她颇为赞赏。只是不知为何当年我上任后，从未见过她，她突然不再帮衙门处理这些事情。”
为什么呢？
慕泠的目光忽然变得迷离。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自她收养长安之后，便慢慢的见识到长安的聪明才智非一般小姑娘可比的。不管是读书识字，还是习武练琴，她都以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快速学习成长。
她发现长安帮府尹处理案件时，已经是一段时间之后了。长安说她不小心承了府尹一个人情，能帮就顺便帮了。那时慕泠觉着长安在家中也是闲着，又不见她与同龄女子交好，若是帮助查案她能开心，便由着她去吧。
长安只是在案件走入死胡同时，会结合已知的案情给出自己的建议，她基本用不着到案发现场去，也不用去看那些奇形怪状模样的死人，也就毫无波澜的度过了一年多。
直到有一日，她漫步在朱雀大街之上，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忽然有什么东西直直撞入她的怀里。
她低头一看，哦，原来是颗新鲜热乎的人头。
她当时就吓住了，捧着一颗人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鲜血从她的手中一滴一滴滑落。她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眼睛都不敢往下面看，只觉得呼吸困难，快要窒息了。
人群中很快传出惊恐的叫声，人群连忙散开来。不知是谁慌忙中撞了她一下，手中的人头一下子掉了下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仿佛还能看见那颗人头就黏在她的手上。
后来才知道，她接连帮着府尹破了几起案子的线索，幕后黑手嫌她实在碍事，便给她一个警告。
而长安真的吓坏了。
回到家不停的做噩梦，洗手洗了一个时辰，都觉得自己的手满是血腥。整宿整宿的不敢闭眼，府中的丫鬟一个接一个陪她熬着，慕泠觉得她这样一宿一宿不睡觉实在是不行，便给她下了药，让她强行入睡。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依旧会在噩梦中醒来。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半年，才慢慢好转。自此慕泠不敢再让她去接触这些事情，甚至三申五令，连提都不能再提，深怕长安有个什么闪失。
“可是，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好像没那么害怕死尸。”宋时镜回想了一下他俩初次见面的场景，当时他甚至还觉得长安这个小姑娘胆大心细，不见得有一丝丝害怕。
“你是指在那日在城外发现一具死尸的事情？”慕泠看了他一眼，补充道：“她回来后缠着丫鬟陪她睡了三日，还足做了三日噩梦。”
宋时镜沉默了半晌，道：“她如此害怕，总是要克服，总不能一辈子都如此。”
“不接触你们就好。”慕泠瞥了他一眼。
“可是，慕医官。”宋时镜道：“她如此聪慧，怎能甘心一生平庸，籍籍无名。暂不先说大理寺，后宫多事端，你真的放心将她放入后宫吗？宋家经此一事，宋家只有宋若辛一个女儿，她在宫中能呆多久？”
后宫多事端，慕泠如何不知道。她原先是想，与宋若辛又几分交情，加上有她，怎样都能庇护长安的。可是现如今，她陷入了沉思。要为长安谋一条进退皆可的路。最差的结果，不外乎是不顾她的意愿，为她择一家可庇佑她的婆家。
宋时镜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的声音透着清冷：“慕医官，难道你可以护她一辈子吗？”
面对宋时镜咄咄逼人，慕泠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
“如果你不能护她一辈子，那么，你就最好早些放手，天高海阔，任她飞翔。”
*
长安在偏厅坐着，她大眼睛四周一扫，便低下头不再乱看。
手边的桌上放了许多零嘴儿点心，她坐着也无事，便自顾吃起东西来。吃到肚皮圆圆，才堪堪停下手来。
最让她喜爱的是一款名为玉露团的点心，是经过加工雕琢，工艺化的奶油糕点。炎炎日头吃个这样的点心，别样滋味。她端详了半天，决定回去就学一学这一道点心。
她手里拿一个，嘴里吃着一个，便见阿姐和宋时镜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宋时镜见她此时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总觉得可爱非常。
阿姐的脸色算不上好看，有些苍白。长安放下手中的点心，拍了拍手，迎了上去。
“阿姐，怎么了？询案不顺利吗？”
慕泠摇了摇头，轻轻拍拍挽在她臂间的手：“无事，我们该回去了。”
慕泠拉着她，朝宋时镜淡淡颔首，道：“今日多谢宋大人，我们先告辞了。”
“且慢。”宋时镜后退了一步，拦住她们的去路，径直看向长安，问她：“不知长安姑娘考虑得如何了？是否愿意入我大理寺？”
长安看了慕泠一眼，道：“多谢宋大人好意。”
再一次被干净利落的拒绝。
“……”宋时镜也看了慕泠一眼，见她没有说话的打算，便不死心的道：“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长安不再说话，带着慕泠往外走。
她有些担心阿姐，慕泠很明显有些不在状态，不知是不是案子进展不太顺利，让她不好对皇帝交代，所以才这么失魂落魄的。
宋时镜跟在姐妹俩身后，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走着。
从偏厅走到大理寺的大门，目光她们走出大理寺，走远了。宋时镜原想掉头回去，便看见胡家小姐带着面纱迎面而来，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胡小姐进了大理寺，与她相互问候之后，带着她再次去了牢房里。
长安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她们马车的附近，一名戴着面纱的姑娘在丫鬟的扶持下，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她们。
*
刚刚有外人在场，长安不好细问。
一踏上马车，她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阿姐，是宋学士家的案子不太好吗？”
慕泠眼中慢慢恢复了一些神采，扯出一抹笑，道：“你别担心。宋大人很聪明，相信不用多久，此案就能水落石出。”
“那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长安有些担心道，“是不是最近累着了？你今早回府时，我见你有一些咳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泠摸了摸她的头：“你忘啦，阿姐就是医女，若有什么不妥，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长安低下头，半躺在她的腿上任她抚摸，嘟囔道：“还不是怕你太过忙碌忘记了自己。”
“小长安。”慕泠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小时候她怕黑
第26章 去做你喜欢的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