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黑，宵禁将至，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慕泠与长安刚用完晚膳，大理寺便有人差人来请慕泠，道是已抓住真凶。长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随着慕泠连夜又去了一趟大理寺。
这次她们既没有去牢房内，也没有在偏厅。而是去了正堂。
正堂上方的匾额上书着‘高悬秦镜四个字。
她们到的时候，宋若辛宋学士也来了，搬了把椅子坐着，身子似不大爽利，脸色苍白，有些提不起劲头。
慕泠携长安站到她身边，安慰着，朝她点点头。
宋时镜正分别审问尤莲与方凡。
方凡的供词其实并没有多少，大多情况都与胡家小姐所述无几。
宋若离遇害那日，他确是曾去找过她，但只是发生了一些口角，后来连银票都没到手，他就已经走了。
那日，他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药铺去，铺里只有宋若离一个人了。
烛火摇曳，宋若离坐在烛火下，撑着下巴，目光好像透过烛火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连方凡开门进来了，都没有发现。桌上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不知是给谁喝的。
方凡见她在发呆，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后，忽然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笑道：“你在想我吗？这么入神。”
宋若离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她很快平复下来，挣脱了他的怀抱，站了起来，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方凡总觉得那日的宋若离与往日有些不同。往日的宋若离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眼里永远带着柔柔的笑意，让他看着心中都很是欢喜。
其实若不是贪她钱财，方凡还是很喜欢她的。
“怎么了？”
方凡上前，左手搂着她的肩，右手抚摸她的脸。
宋若离看着他，下定决心一般，跟他说：“我怀孕了。你何时能上我家提亲？”
方凡一僵，脑中瞬息闪过好几个念头。一时是眼前这个温柔可人的宋若离，一时是尤莲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可到最后定格在他心中的，还是一个少努力好几年的念头。
宋若离，姐姐是当朝外尚书，父亲有医馆，家中小有薄产。
若他娶了宋若离，便不必再过东奔西走的漂泊日子。
娶了宋若离，可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娶了宋若离，就代表着要负了那个从家乡就一直陪着他的尤莲。他对尤莲说到底还是有一些情分的。
一边是财富，一遍情义。
方凡在这边犹豫不决，心中的天秤不知道要往哪边倾斜。
宋若离等了半晌，不见他答话，心开始慢慢慢慢往下沉。
她低下头，不愿让方凡看见她眼中的情绪，语气不明的道：“你不愿意吗？”
“怎么会不愿意呢！”方凡终于反应过来，双手紧紧搂住她，不断的吻着她的脸：“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要当爹爹了，若离，若离。我真是太高兴了！谢谢你。”
宋若离抬起头来，见他眼中眉间都带着笑意，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答应要娶她的。
宋若离看了一眼桌上的汤药，寻思着等会儿找个地方拿去倒了。她一开始就想好了，如果方凡若是不娶她，那么她便喝了这落胎药，权当是认识了一只白眼狼。
方凡欣喜了半天，才终于装作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宋若离：“若离，之前说的一千两……”
宋若离离开他的怀抱，笑容有些勉强的问他：“你说要拿去做些生意是吗？”
“是。”方凡笑着点点头。
“其实，做生意可以往后延一些日子。”宋若离道，“等我们成了亲以后，再做也不迟。你如今傍身的财物不多，不如先到我家去提亲。”
方凡听她此话，以为她不愿意拿钱给她，便哄道：“若离，你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是一事无成，那么我去你家提亲，你父亲和姐姐肯定是瞧不上我的。我若事业有成，你也有面子的不是？”
“方凡，其实我家不看重这些的。”宋若离咬唇，摸了摸扁平的肚子，道：“生意又哪儿是那么容易就好做的，我这肚子也瞒不了多久。方郎，你听我的，先成亲好吗？”
说到最后，宋若离隐隐有求他的意思。情绪也变得有些不稳定。
“不可。”方凡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蹙眉看像她的肚子，“若离，你相信我，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第27章 真凶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