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庞馨薇的身子慢慢好了起来,白雪消融,树木都抽出了新的嫩芽。自那日之后,慕毓冲便没有对庞馨薇笑过,两个人形同陌路,连交谈都不曾有过。姚子秋与陆桐皆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无奈二人都是倔脾气,任谁前来相劝都不过是做足了表面上的功夫,来人走后又是冷清无言的状态。
“馨薇姐姐,这段日子你吃的越发少了。”陆桐夹了一块鱼肉搁在庞馨薇的饭碗中,“姐姐的这张脸都快瘦的只剩下轮廓了。”
“桐儿,我不想吃。”
重新将鱼肉夹回陆桐的碗中,几乎是在数着饭粒,一粒一粒地往口中扒着饭。她已经很久不曾露出过笑容了,话也越来越少,整个人经常失魂落魄地站在一个地方久久不动,偶尔会抱着琴走到崖边,一弹便是一天,连水都不喝一口。姚子秋有时甚至会觉得很糊涂,她这么做到底是在折磨慕毓冲,还是在折磨她自己。
“馨薇,师娘有话想同你说。”
“师娘,我知道您想要同我说什么,您口中的那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我心里的结一日不打开,我便一日不能说服自己去选择原谅。只有这么日复一日地折磨自己,心里才能好过些,对那个孩子的罪孽才能稍稍减轻一些。”
“你这样子,又是何苦?”姚子不住地叹气,但她答应过慕毓冲,不会告诉庞馨薇事情的真相,宁愿让她一直误会下去,也不要让她知道这些丑陋,“馨薇,师娘不劝你,只想你明白,有些事并非是你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有些事即便是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无论何时,都请你跟随自己的心,万不要去做那些会令自己后悔的选择!”
默默地点点头,庞馨薇起身离去,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慕毓冲说得没错,他的确不曾苛待过自己,更没有让第二个女人过门委屈自己,反倒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卷入一些是非中,令他为难不已。回到后山,望着院落里静静绽放的桃花,菱唇试着上扬,却最终没有扬起。卷起衣袖,回屋取了干净的竹篮,踮脚采摘着尚未盛开的花朵。坐在阶前,小心翼翼地将花瓣撕碎,又打了清水,将花瓣浸泡其中。许久不曾下厨做过糕点了,只盼着自己的手艺没有生疏才好。
一手提着红漆黑纹的黄花梨木食盒,一手抱着琴,庞馨薇站在不远处,瞧着男人练剑时的背影,眼中尽是痴缠。几日不曾见过他了,每每要到夜深时分才会回去,天不亮便又出门。每日醒来,身边的位置只剩一片冰凉,只有略显凌乱的床榻告诉自己,他有回来过。似乎是在刻意逃避同庞馨薇见面,慕毓冲连着几日都不肯同陆氏夫妇一起用午饭,往往是随便去厨房拿几个馒头充饥。远远望去,整个人又消瘦了不少,挺拔的身形越显萧条寂寞了。深吸了一口气,将食盒搁置在山洞洞口,席地而坐,轻抚琴弦。
多年来习武的缘故,早在庞馨薇驻足而立时,慕毓冲便察觉到她的气息。只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索性装作不知,继续练剑,想着不多时她便该回去了。却不想庞馨薇不但没有离去,反而坐在自己身后,开始抚琴。停下手中的长剑,缓缓转身,望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胸口如同针扎一般的疼。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庞馨薇的发丝,发上别着的那枚同心结是慕毓冲亲手所做。被触痛了心思,再也顾不得心中丘壑,扔下剑,快步走到女人面前。
“你瘦了!”抬手按住了琴弦,庞馨薇受惊抬头,星眸中的情愫百感交集,“手怎么这样冷?”
“我没事。”疏远了这么些个日子,庞馨薇一时间还不能习惯慕毓冲往日里的霸道,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不肯再去看向他深邃的凤眸,偏过头,望着地上那精致的食盒,“饿了吧?师娘让我来给你送饭,赶紧趁热吃口吧。”
“不必了,我不饿。”见庞馨薇的态度依旧显得有些冰冷,忍不住蹙眉,讪讪地收回手,背在身后,紧攥成拳,“这里风大,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回去吧。”
“总要看着你把饭吃了,我才好回去同师娘说。”自顾自地起身,将琴小心地放置在一旁,绕过慕毓冲取来食盒,将几样精致的点心摆在地上,端起最底层的那碗汤递给他,“师娘说你近些日子清减了,特意熬了鸡汤给你,还在里面加了几块参片,给你补身子。若是不喝,岂不是辜负了师娘的一番好意?”
“师娘担心我的身子,那么你呢?”一手接过汤碗,一手扣住庞馨薇纤细的手腕,死死盯着她的面庞,“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我……这些日子我都不曾见过你,怎会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又怎会想着要去担心你?”
“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变得那么不重要!”微微用力,捏痛了庞馨薇,在看见她蹙眉的一瞬间松手,“既然我已经不那么重要,又何必要费神为我熬汤,为我做糕点?”
“这是师娘的手艺,与我无关,你何必自作多情?”
“师娘的手艺?”冷笑一声,喝了一口鸡汤,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师娘熬汤从
第96章 七曲移舟上碧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