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退下，朕可以当方才的话不曾听见过！”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模样！”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指着宣帝的鼻尖，面色隐隐有些痛苦之状，“当年九章亲王薨逝的时候，你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他的嫡王妃和世子，可结果是什么？你硬生生地拆散人家母子，害得九章亲王府血脉凋零，嫡王妃是苦不堪言，现在又有何面目以仁君自居？我司徒惠霞活到今天，一直都没有替自己做过什么决定。选秀是为了家族荣耀，嫁入王府是遵从圣上旨意，守着空荡荡的王府是替王爷遮掩皇家丑闻，但今天我要替自己做主一回！皇上，臣妾自知罪该万死，还请皇上看在与王爷是骨肉至亲的份子上，给臣妾留一具全尸吧！”
言毕，司徒惠霞猛地转身，朝慕毓骐的灵柩跑去。宣帝发现了她的意图，却来不及派人阻止，眼睁睁看着她一头撞了上去，顿时鲜血四溅。
“王妃——”
“七嫂——”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司徒惠霞的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双手还死死地趴在棺材上。抚摸着那几个凹陷进去的小字，那是慕毓骐的名字与爵位。右手中攥着那方锦帕，本就斑驳的血迹上又沾惹到了新的红色，帕子的颜色又黯淡了几分。
“王爷，对不起！”感觉到*传来的温热感，司徒惠霞知道那是什么，也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咬牙抚上小腹，如同在对一个无辜的生命做最后的告别，“王爷，你走之前我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只是……我不想你担心，更不想让你总觉得亏欠我什么。本以为等你凯旋归来的时候，我可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以弥补多年来的嫌隙，却没想到……我不忍心留下这个苦命的孩子，他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父亲。惠霞一辈子都是为了别人在努力，最后一次就让惠霞任性一次吧！没了王爷的恭怡亲王府不是惠霞的家，惠霞不要一个人呆在那里，惠霞会害怕！”
“你有了身孕？”宣帝不可置信又恼怒地上前，想要抓住司徒惠霞的手腕，却终究只是站在她面前，“你竟然如此狠心！”
“这是同皇上学得！”黛眉紧蹙，低低地发出一丝呻吟，“皇上，这下你可满意了，不单是臣妾主动殉葬，连可以为王爷讨回公道的孩子都没有留下，皇室的丑闻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提及，从而有损皇室威严了。”
“这是老七唯一的血脉，你……”
“唯一的血脉？王爷曾有过一个孩子，但那个可怜的孩子没等到出生便成了皇家政权夺位的牺牲品，那个时候皇上可考虑过王爷的感受？”不再看向慕钰之，侧脸贴在灵柩上，“王爷，你慢些走，惠霞这就来陪你……”
手臂无力地垂下，唇畔却勾起一抹笑意，司徒惠霞用这样惨烈绝决的方式告别了所有同情或憎恶的人，摆脱了一直禁锢着自己的王妃身份，只是她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白色裙裾上晕开的那抹鲜红，刺痛了慕毓之的眼睛，也震撼了所有的人。
“晴儿——”见慕若晴想要冲上前去，楚伊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他太知晓慕若晴的脾气，他知道若是让她上前意味着什么，“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伊哥，你松手，你让我去！”
“满朝的文武百官都看到了这一幕，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数，但他们为什么不敢吱声，别人不明白，难道你慕若晴也糊涂了吗？”很少用这样严厉的口吻同妻子说话，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晴儿，你再怎么难过，眼下都不是可以胡闹任性的时候。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猜不到，你贸然上前便成了出头之鸟，注定要成为替死鬼。老七已经没了，难不成你还要再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那就任由老七枉死，任由他的王妃和未出世的孩子枉死吗？”
“你要想清楚，若是你在这个关头出了什么意外，昭尘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慕若晴怔怔望着楚伊的面庞，良久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这两者间的关联。楚伊说的那番话她怎会不明白，旁人不说，就连连一母所生的慕毓仁同慕若瑶都始终闭口不言，她又有什么资格上前质问皇帝？昭尘是她的女儿，但她的身体里同样流淌着慕氏的血液，皇家责任是她逃不掉的命运。皇位争夺战中她选错了人，但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毕竟她是长公主，是先帝的皇长女，她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家人。但倘若她出了意外，那么昭尘的命运便注定只剩下一个：和亲！
隐忍着覆上楚伊的手背，凤眸间隐约有泪光闪烁……
第104章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