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微臣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有了身孕！”不曾注意到宣帝脸色的变化，只想着皇室又将添丁，沁芸皇后十多年来膝下只育有皇长子一人，如今又有了身孕，且是正宫嫡出，想来正是皇家的一大幸事，“皇上，娘娘的身孕已有两月，只不过因为娘娘体虚，体态又较为消瘦，所以一直没有发现罢了。娘娘先前中过毒，身子亏损得厉害，此次有孕，一定要格外当心才是。”
“既然如此，那么皇后腹中的龙胎就交由陈御医与你一同照料吧。”冰冷的声音中听不出应有的欣喜，反而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时候不早了，跪安吧！”
“是——微臣告退——”
“臣妾给皇上道喜！”
“道喜？”冷笑出声，宣帝并未上前拥过扎西娅，“朕竟不知道，这喜从何来？”
“皇后娘娘多年之后再次怀有龙裔，难道不是皇上的喜事吗？”
“观象监刚刚发现贪狼星移位，皇后就被诊出喜脉，皇贵妃倒觉得朕应当高兴是吗？”
“皇上！”扎西娅闻言不免一惊，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琥珀色的凤眸中覆盖了一层杀机，“皇后腹中的龙胎是皇上的亲骨肉，他还尚未成形，皇上你不能因为观象监的一席话，就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
“自古无情帝王家的道理，你嫁到天峪多年，也该明白了。”
“不是这样的皇上！不是的！”扎西娅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宣帝紧攥的拳头，“就算贪狼移位，可也绝对不是指这个孩子。娘娘甚至还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这样脆弱的生命，如何能够威胁到皇上的皇位？又如何能够颠覆天下苍生？”
“啪——”
几乎是下意识的，宣帝狠狠地给了皇贵妃一耳光。扎西娅脚下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挨打的半边脸颊顿时肿的老高。
“皇贵妃，你以为朕宠着你，你便可以左右朕的思想，控制朕的言行吗？”
“皇上，臣妾不敢！”
“不敢？朕看你分明就是恃宠而骄！”往日里的柔弱与澄澈，现在看来全都成了矫揉造作的表现，根本不给扎西娅分辩的机会，凤眸中满是厌恶的神色，“滚回你的明溪宫去！即日起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准许，不得踏出宫门一步！朕整日忙于政务，皇后与太后皆需好好调养，你也不必前往请安了！后宫的事宜，云妃会替皇后好好打理，至于你的协理六宫之权，明日起便交由霜嫔吧！”
一手捂着面颊，眼中噙泪，撑着膝盖站起来。覆面用的鲛纱被打落在地，顾不得弯腰去拾，强行忍着不让眼泪流出。缓步走到宣帝面前，没有替自己辩解，亦没有开口请求宽恕，依照自己的位份朝着皇帝行礼，之后便离开了明寒宫。单薄的身影在夜色里显得极为萧条，慕钰之开口想要唤住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
“娘娘——”眼瞅着扎西娅从明寒宫的宫门中走出，宝迦慌忙上前将斗篷披在她身上，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轻抖，“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夜深露重，着了风寒？奴婢去御圣堂请医女来看看吧！”
“不必了，咱们还是快些回明溪宫去吧！”
夜色浓重，宝迦没有注意到扎西娅红肿的面颊，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一路上都不敢做声，直到回到明溪宫，她才猛然想起，皇贵妃从明寒宫中走出来的时候，并未戴着遮盖面容的鲛纱！
“馨儿，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么安排有些残忍？”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阻拦你这么做。那是一条人命啊！只是……”黛眉轻蹙，轻轻覆上慕毓冲的手背，“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的治国之举你我皆是有目共睹。且不说穷兵黩武的连年征战令赋税与徭役异常繁重，单是在全国各地大兴土木就已令国库空虚。刑法的严苛，律令的沉重，加上每年都有冤案的产生，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天峪开国时的盛世早已毁了。相比之下，那个孩子又算什么呢？”
“你当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五哥，我之所以认同你的做法，不过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哪里就真得是全为了百姓？你自幼便饱读诗书，经史子集的典故全都熟记于心，孟母三迁究竟是为了什么，想必无需多言。琚儿离开你我已经太久，固然在深宫中有澈儿同他作伴，但毕竟老十一还活着，我想他也一定安排了自家人在宫里。可是琚儿不一样，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沁芸皇后待他好，是为了填补修儿不在身边的空白。皇贵妃待他好，是为了多一份存活于宫中的筹码。唯有一个真心实意疼他
第141章 有凤来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