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你慢些跑，娘亲要追不上你了！”
“娘亲，你快点来抓我呀！”娇笑着冲庞馨薇挥手，却在下一刻落入宽厚的怀抱中，“爹爹！”
“爹爹不在，盈儿就这般欺负娘吗？”
“才不是！”撒娇似的搂住慕毓冲的脖颈，小脸凑到他的下颌边亲昵地磨蹭着，“是娘亲要同盈盈玩耍，可是娘亲跑得太慢了！”
“臭丫头！”
“盈盈不臭！盈盈身上可香香了，不信爹爹闻闻！”张牙舞爪地将小手伸到慕毓冲面前，满脸地憧憬，“爹爹闻闻看，香不香？”
“香！”宠溺地啄了啄慕昭盈小巧的鼻尖，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同你娘身上的味道相差无几！”
“盈盈！”庞馨薇站在距离父女二人不远的地方，白皙的面颊上透着可疑的绯色，不知是不是将方才的话听了去，“到娘亲身边来，兴儿午睡也该醒了，咱们要快些回去才是。”
“可是……”瘪瘪嘴，委屈地瞧了慕毓冲一眼，却还是乖巧地挣脱开，缓步走到庞馨薇的面前，“娘亲，我们回去吧。”
没有看向慕毓冲，只牵过慕昭盈的手，转身便要离去。男人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抓住了庞馨薇的手臂。女人顺势停下脚步，却克制着不肯回头。一声叹息溢出嘴角，从袖中取出一枚锦囊，递到庞馨薇手中。后者稍稍犹豫了一下，到底接了下来。臂上的手一松，握住锦囊的手却是一紧。慕昭盈好奇地望着双亲孩子赌气般的举动，调皮地眨眨眼，摇了摇娘亲的手，女人这才牵着孩子继续前行。
“娘亲，爹爹给你的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便是，娘亲先去瞧瞧兴儿。”
“恩！”欣喜地接过锦囊，小心翼翼地将其搁置在矮几上，仔细拆开封住囊口的细绳，慢慢将里头的物件倒出，眼神一亮，“娘亲，好漂亮！”
“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开心？”
浅笑着从里屋走出，慕昭盈赶忙将东西递到她面前，女人不禁怔住。精致的朵云雕花金步摇从一枚同心结中穿过，正是她最爱的海棠花。弯腰从女儿手上接过步摇，但见簪身上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正是南唐后主笔下《一斛珠》的最后一句：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颊边隐隐觉得有些发热，菱唇不自觉地翘起，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令慕昭盈也有些失神。
“娘亲，你不喜欢吗？”
“不，娘亲很喜欢，娘亲……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可以留得晚些时候慢慢想！”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姚子秋半倚在门框处，笑脸盈盈地瞧着一脸娇羞的庞馨薇，“桐儿四处找你不着，没想到你领着昭盈先回来了。”
“倒是让师娘辛苦跑这一趟。”不动声色地将东西藏于袖中，弯腰抱起慕昭盈，“我这就随师娘过去！”
“不急！”伸手拦住想要出门的女人，轻巧地接过孩子，纤细的手指勾起，只注视着她宽大的衣袖，微微扬眉，“好歹是冲儿的一片心意，你且进屋梳理一番，戴上吧！”
眼睫轻动，丹唇轻抿，施施然从袖中取出步摇与同心结，抬眸见姚子秋满眼的期待，点头进了里屋。端坐于铜镜前，打开妆奁，一手取过玛瑙梳，一手打散了束在一起的秀发。望着镜中熟悉的容颜，禁不住想起当年离开梦潇阁时献贤皇太后亲自替她梳头的场景。
“一梳梳到底，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菱唇勾起，这么多年，她还是不喜绾发。及腰的青丝宛如绸缎一般，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柔从其间穿过，用绸带扎作双根，绾成髻心特大的龙蕊髻，将那支步摇连带着同心结插入其中，又取出两颗猫儿眼作为装饰。黛眉轻描，朱唇略点，许是一直不曾休息好，面色看起来倒显得有些苍白，伸手拿过之前所剩的半盒胭脂，挑了一点在指尖，细细涂抹在面颊之上。
“娘亲好美！”
听到慕昭盈的声音，庞馨薇这才回过神来，羞赧地朝着姚子秋浅笑，起身将孩子重新抱在怀里，一同往外走去。
“丫头，上天待你可不薄啊！”
“师娘这么说是何意？”
“我记得你是康元十九年嫁给冲儿的，是不是？”见女人不解地点头，姚子秋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娇俏的面颊，“如今已是昊漓八年，十二年的光阴不过弹指之间，岁月却不曾在你的脸上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还是同当初一样，宛若
第148章 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