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馨薇颤抖着抬起手，似乎想要摸摸慕皓琚的脸颊，却因迷香的缘故而无力落下。克制着想要落泪的冲动，菱唇紧紧抿在一处，柔和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双酷似慕毓冲的凤眸上。
“母妃！”很快便瞧出庞馨薇的不对劲，慌忙跪到母亲身前，注意到眼底难以言说的无奈，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宣帝，“皇伯父，母妃这是怎么了？”
“王妃长途跋涉回京，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整便急着进宫见你，加之她的身子本就不大好，这才会觉得乏力。你不必担心，只要假以时日好好调养，很快……”
“无耻！”不等慕钰之说完，少年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眼底的担忧完全被愤恨所取代，直叫庞馨薇不住地摇头，“皇上还打算装多久？始终陪着儿臣演戏，难道不会腻吗？”
“琚儿，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皇上自己做下的事，难道通通不记得了，还要儿臣一件一件提醒吗？”冷笑出声，起身站到慕钰之身前，坚定地对上他的眉眼，凌厉的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你暗中派人加害我父王，使诈夺去他的兵权，窥觊母妃，并强迫我进宫用以要挟。多年来，你一直把我当作自己的玩物，企图将我培养成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不孝子。外人眼中，我认贼作父，苟且偷生。你残害兄弟手足，害死七王叔，逼死七王婶，囚禁大伯父，监视十八王叔；你严刑峻法，任用小人，将四伯父贬去苦寒之地，派九王叔远去边疆守关，还架空十五王叔在军中的权力，以至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皇上啊皇上，你果真是慕氏一族的荣耀，全天下人的典范！”
“朕今日才知道，世子的牙尖嘴利竟也不输于你的母妃，果真是九章亲王的嫡子。”忽的眼神一变，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慕皓琚的侧脸上，直打的他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你以为朕这个皇帝是白当的吗？你以为自己的那点小把戏还能瞒得过朕不成？这么多年来，你有多恨朕，朕便有多厌恶你！慕皓琚，你的父王同朕是一母所生，他不是我的对手，你更不是！”
“昏君！”即使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同慕钰之抗衡，慕皓琚仍然朝着帝王大骂，“像你这样的对手，父王压根就不曾放在眼里过！”
“琚儿！”庞馨薇在一旁看得通透，慕钰之早就发现慕皓琚的心口不一，却始终不曾点破，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不过是为了让琚儿主动开口，孩子到底是孩子，竟一点也没察觉便入了套，“到母妃身边来，莫要多言。”
“母妃，儿臣会保护你，儿臣一定会保护你！”
“哼，好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不屑地偏过头，轻拍两下，徐美娘不知从何处的横梁上落下，笑盈盈地投入男人的怀抱，“不出两个时辰，他一定会带兵前来，到时你便将他的好王妃押到城墙上去。朕倒想知道，在他慕毓冲的心里，江山美人到底孰重孰轻！”
“父王？”像是猛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慕皓琚上前用力握住庞馨薇的手腕，凝视着她灵动清澈的眼眸，企图从中看出些什么，“母妃，你告诉我，父王是不是还活着？”
未等庞馨薇开口回答，外面战鼓声响起，估摸着是慕毓冲的人马已到了城下。双手紧攥成拳，尖利的指甲刺得掌心微痛，狠心地偏过头，不再看向慕皓琚渴求的眼神。
“琚儿，你就不要再逼迫你的好母妃了。”慕钰之冷笑着走到门前，打开门，阳光立刻充满了整间屋子，“当年她为了你父王，不惜丢下你，上演一出竹林失火的好戏码。如今，她回来也不会是为了你。你是她的孩子不假，可在她心里，又有谁能及得上慕毓冲分毫！”
“皇上何必同一个贱妇置气？谁胜谁负，很快便要见分晓了。陛下是皇帝，是天子，自然会有神明庇佑，一切就要结束了。”慕毓之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徐美娘从腰间抽出彩练，捆绑住庞馨薇的双手，继而用力掐着她光洁的面颊，满眼都是恨意，“庞馨薇，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有家不能回，有郎不能嫁！慕毓冲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今天我也要叫他尝尝，失去心头所爱的滋味儿！”
“卑鄙！”一盘的慕皓琚缓过神来，挣扎着踢了徐美娘一脚，恶狠狠地等着她几近扭曲的面容，“你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同我的母妃相提并论？休说父王不愿看你一眼，就是我，也觉得多看你一眼脏了眼睛！”
“你……”巴掌作势便要落下，复而想起了什么，只冷笑着起身，像是在拖拽奴隶一般
第156章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