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可以让皇后转醒是不是？”
“是……”
踉跄着跌坐在龙床边，失神地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再一次变得冰凉，一如数十年前那般。几日前，他还在同她玩笑，要她再给自己生一个皇儿。如今，她真得又有了身孕，但她却不能朝着他笑了。一早备好的粽子是她亲手包制而成，他急着早朝还来不及享用。晚上的家宴已准备好一切，但这后宫中的女主人却无法再随自己一块出席。他一直都担心司徒惜姻的存在会让她对自己心存嫌隙，却不曾料到她会被伤到至此。
“馨儿，你不是一直割舍不下当初的那个孩子吗，现在我们又有了一个麟儿，你听到之后高兴吗？”
“皇上……”
王芊芊想要开口相劝，却被徐音霁伸手拦下，几不可察地摇摇头。
“馨儿，今日是端午，你还没同朕一起吃粽子，怎么就先睡下了？晚上的家宴薛郡主也回来，你不是一贯喜欢她吗？难道你不想看看老十八见了她会有什么表现吗？”
“噗——”
“皇上——”
殷红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口中吐出，溅落在慕昱冲明黄色的龙袍上，叫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皇后娘娘并非无救，皇上千万要保重龙体！”徐音霁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心下大惊，不单是指尖毫无温度，慕昱冲浑身都散发着逼人的寒气，甚至连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紫，“皇上，你……”
“朕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早在多年以前朕就知道。”勉强撑着床沿站起身，鬓角已被冷汗湿透，慕昱冲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仍旧抑制着喉间的腥甜，“或许这是老天给朕的报应。是朕辜负了皇后，所以上苍要惩罚朕陪着她一起受苦。”
“皇上所言岂非要叫娘娘听了伤心？”自幼看着慕昱冲长大，徐音霁深知他的性子，眼下若不能令他走出内心的困境，只怕会气急攻心导致寒毒更为严重的复发，“娘娘同皇上举案齐眉，心中又挂念着皇长子同帝姬，定然舍不得就此离去。就算拼尽老臣的一身医术，也定会叫娘娘同龙胎都安然无事。”
“皇上，徐御医说的是。娘娘同皇上之间多年如一日的恩爱，又怎会轻易割舍下夫妻情分，离皇上而去呢？”虽是未曾见过寒毒，但身为医者，王芊芊自然知晓其间的厉害，“皇上的龙体关系着朝局稳妥，眼下该以大局为重才是。”
慕昱冲垂眸凝望着龙床上的女人，他很想摸摸她的脸，却又担心自己冰凉的体温会让她受不了。犹豫再三，终是作罢。绿羽冲蒋德全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慌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却也被那触手可及的冰凉惊到。
“绿羽，传九章亲王与摄政王入宫议政。”
“皇上，你……”
“徐御医放心，朕会好好照看自己的龙体。”苦笑一声，隐隐觉得脚下有些虚浮，只得由蒋德全扶着，勉力维持着帝王的龙威，“这段日子怕是要由两位王爷代理朝政了，至于皇后这边，朕便交由徐御医同王医女了。”
“臣等定当尽心竭力，以保皇后与龙裔无恙。”
无奈地点点头，叹了口气，一步一步走出了明寒宫内殿。刚踏出殿门，便已是支撑不住，猛地摔跪在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唬的蒋德全便要传御医。
“住嘴！”抬手捂住他的嘴，微微摇头，“朕无事，不必传御医。”
“皇上……”
“先扶朕起来，然后让他们准备御辇，朕要去御书房等两位王爷进宫议政。”
“可是皇上您……”
“蒋德全，若你还想继续做这御前内监，就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有你完事拿捏好分寸，朕才能担保你脖子上的这颗人头。听明白了吗？”
“是，奴才听明白了。”恭顺地垂下头，不再坚持要传御医过来，“方才奴才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听见，一切但凭皇上吩咐。”
满意地点点头，由着他扶了自己至大殿内的椅子上坐下，抬手示意他快些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准备。无意间触碰到腰封内侧的位置，那里绣着一朵精致的海棠花。指腹来回摩挲着，慕昱冲望着内殿紧闭的房门，不觉又开始揪心。
第175章 血脉相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