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卖藕的老丈哭声渐小。
那卖花的老妪见此,瞅一瞅元月,又瞄一瞄卢长史,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歪靠在祝娘子肩头上的元月,睁眼瞧了瞧她,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奈何胸口突突跳着,终是什么也没说,又合上双眼。
卢景裕眼尾余光瞥向她,心中波浪翻滚,懊恼不迭:刚刚自己明明是可以接住她的——
他招来一个武候,吩咐道:“去城中找个大夫来,另外再取一付担架。”
武候领命而去。
场中的骚动也暂时被控制住。
卢景裕朗声道:“刚刚被车祸殃及者留下,其他无关人等则可离去。”
说罢,朝那领头的武候挥一挥手,示意他放行。
一看可以进城,那些小商小贩们立即挑担提篮,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有那些本就是进城游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人,非但没有散去,还围了上来,伸长脖子看官府如何断这场意外交通案?
作为当事者,赶牛车的老丈已被带到卢长史近前。
而马车夫——
却不知何时已侧躺在地?
咦!先前他不是揪着牛车老丈要赔偿的吗?怎么转眼就躺地上去了?难道他受了内伤,且延迟发作的那种?
好在,那辆马车虽然被撞翻在地,却并没有受损。而且,车厢里恰巧也无人乘坐。
不然,那牛车老丈要赔得底朝天,哭死了歇。
只不过——
那马车夫虽说横卧在地,却气定神闲、两眼滴溜溜的打量着赶牛车的老丈,分明就无事嘛!
崔涯一拍脑门,道:“要命!真正有事的反倒像无事,那无事的反倒躺在地上装作有事。
呵!幸亏这天气宜人,秋高气爽的。
若是烈日当头的酷暑,又或是冰冻三尺的数九寒天,看他还会这么躺在地上装死吗?”
闻言,卢景裕低声问他道:“你欲何为?”
“当然是主持公道,为民除害了。”崔涯义愤填膺道。
“就这么多——”
“安!”
卢景裕白了他一眼:“要你说。”
呃——
崔涯朝一旁的张祜扮了个鬼脸:“怪我咯!”
张祜则拉了他一把,示意不要打扰景裕断案。
卢景裕则转身,让一个武候去询问那马车夫的伤情?
那马车夫躺在地上,只管嚷嚷着全身疼痛,却说不出具体伤到了哪里?
卢景裕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后,看向赶牛车的老丈,问道:“按《仪制令》,交通出入需左入右出。可为何你明明是进城,却将牛车停在了路右边?”
不疾不徐的声音,却透着公门中人的威严。
“我,我……那是因为排在我前面的人都在路的右边啊!”
赶牛车的老丈哆哆嗦嗦着,才勉强将一句完整的回话说了出来。
心中则暗道:难道这是要定我的罪,好教我赔马车,赔他们的医药钱吗?但是——就算将我这把老骨头拆骨卖肉,也不够啊?
老丈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那些围观者中,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心态平和就事论事。
“看见这有钱人的马车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干嘛还要往上凑?”
“你还不快快跪下,求人家放你一马。”
“总之啊!穷人无事莫上街。上街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万一撞着有钱人的车,那就要倾家荡产卖儿卖女了。”
“看来,以后官府还是专门为富人修一条道吧!这样才最为妥当。”
而那躺在地上的马车夫一听卢长史这般问话时,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嗯!这位长史果然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瞧我这马车就知道主家非富即贵,轻易惹不起。想来他日定能官运亨通。
至于,周围人的议论——
嘿嘿!不过都是些见不得别人好的穷鬼呗!他才懒得理会呢!
其实,他的马车因为木质上乘,做工考究,并没受到太大的损伤,不过一点小擦痕而已。
但一想到主人知道后,定会呵斥、责怪于自己。
所以,怎么着也要那田舍翁放点血,才不枉自己被主人训斥?
所以,他是打定主意要讹上一笔的。
卢景裕则继续问那老丈:“那你既已停在右边,又为何不看好你的牛?”
老丈唯唯喏喏、期期艾艾道:“我也不知道啊!昨夜挖藕一宿没睡,所以排队时就打了个盹……”
“那老头,不管怎样都是你撞得我?你得赔我马车、赔我医药钱。
我家郎君正等着我去接他进城谈生意。如果耽误了他的生意,那可是一笔很大的损失,你就是用十头牛也赔不起的。你还是快点掏钱走人吧!”
第33章 讹上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