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牛车的老丈听了这番恐吓,更是嚎啕大哭,比死了亲爹还要伤心,简直就是天塌了。
卢景裕微微皱起了眉,冲身旁一武候问道:“大夫请来了吗?”
武候踮起脚尖,朝城门内张望了一眼,道:“来了来了,就到。”
卢景裕点点头,指着地下的马车夫道:“大夫来后,先替他验验伤。”
马车夫一听,更加来了劲,就差没有架起二郎腿,再哼上一曲。
都说宰相门房三品官,真是一点不假啊!虽然自己不过是个车夫,但那也要看是谁家的不是?
不大会功夫,大夫赶到,被武候领至马车夫那里。
马车夫立即捂着脑袋,一付虚不胜力样道:“我头晕,哎哟哟!感觉天旋地转,还想吐。”
大夫捧着他的脑袋仔细察看了一会,道:“恐怕是内伤。要不,我先给你扎两针试试。”
那马车夫一听,心道:我脑袋好好的,哪能扎?
他立即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那哪行?万一,扎了也没用,不是白扎的嘛?”
“怎么会呢?”一道悠长的声音响起,崔涯拖着腔调,走至人群前。“你当大夫都是吃干饭的吗?这时不行针,万一脑袋里淤了血,万一延误了治疗时机……”
最后更是一拍掌,直接道:“诶!那大夫你也别愣着了。听我得,给他扎,从头到脚好好的扎一扎。”
“诶!你是谁啊?”马车夫不满的瞪他道。
“你管我是谁?总之是个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之人。”崔涯挑唇一笑,眉梢眼角斜飞入鬓。
一旁的张祜偷笑着,握拳掩住口。
卢景裕则冷冷道:“你真不需要大夫帮你治疗吗?”
那马车夫此时才察觉,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正当他迟疑未决时,卢景裕又道:“既然你的伤不碍事,那么我们来谈谈谁该负全责,怎么赔偿吧?”
马车夫立即道:“我这车可不是一般的马车,没个五六十俩银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
“哦!”卢景裕淡淡的应了声后,不咸不淡道,“那是你的事?”
“这——”马车夫呆掉。
“难道你不知?那牛受惊是因着你的车装红扎绿、太过招摇的缘故。好了!现在,该说说这牛车、那筐鲜花你要赔多少?还有那位小娘子的医药钱大约又是多少?”
卢景裕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元月。
元月此时已被人抬至担架上,正要送往城里药堂去。
只不过,这里的事还未处理完,她的医药钱谁出也未定?她示意他们等一等。
那马车夫闻言一骨碌爬坐起来:“长史,我这车可是溪柳村曹员外家的马车,每日都是如此在街上往来行走的,可从未惊过谁家的车?怎就惊了他家的牛车呢?”
“就你那车,打扮的花枝招展像歌坊里的娘们似的,还一走浑身叮叮当当的乱响,那牛怎会不惊?
你平日惊没惊过?我们不知道。但今日,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的马车惊吓到人家的牛。”崔涯不阴不阳的补上一句。
那马车夫张口结舌了会,道:“倘若之前就惊过别人的车,我又怎会继续将它驶出来?若真有过此事,也肯定会闹到官府那里。既惊动过官府,那几位官爷怎会不知道呢?”
此时,他已猜出崔涯应该也是官府中人。于是,如此说道。
“有过这事吗?”崔涯斜挑眼角,笑呵呵的看向身旁的武候。
那武候心领神会,点头回道:“从未有过。”
“我家员外那可是曾做过朝庭三品大员的人?”
那马车夫终于按捺不住,几乎是跳将起来。言下之意则是:你们难道不要卖我家主人一个面子吗?
“咦!你的伤全都好了,头不晕了吗?”崔涯继续斜挑着眼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
围观的人群也爆出一阵嘲笑声。
那马车夫倒也不含糊,抬手揉揉脑袋道:“现在,好了一点。”
“那正好,可以明明白白的算一算这笔帐。牛车一辆、鲜花一筐、还有小娘子的医药费……少说,没有个百十俩是不够赔的。”
崔涯继续轻笑着,慢悠悠的说道着。
“这位官爷,你可要搞清楚。”马车夫气势汹汹道,“这可是曹员外家的马车。”
“你的意思,曹员外家的马车撞到人,不用负责任是吗?”卢景裕双手负在身后,沉声道,“那,是不是要差了人立即将你家员外请至此处?”
围观的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一口一个自家曹员外,不就是生怕别人不知吗?扬州城里有钱人多了是,哪轮到他们家到处耀武扬威?”
第34章 天上掉下个小娘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