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怎么,他回番邦了?”崔涯只当那路途遥远且很凶险呢!
卢景裕却悠悠开口:“他已不在人世,而是去了另个世间。你眼前的这坛黑不溜秋,土里土气的葡萄酒那是绝版。”
饶是崔涯生性放荡跳脱,听罢也嘴角抽抽,哭笑不得。
“张公子才回曲阿不足两月,怎得明日又到扬州?”卢景裕转开话题。
崔涯嘿嘿一笑:“当然是我飞鸽传书,邀他来的。”
“哦?”卢景裕看向崔涯,想着自己打算修书给他的,这下到是可以直接同他面谈了。
崔涯依榻而坐道:“那李端端新近练了一首满是京味的《何满子》,昨日去善和坊听了,却与平时大有不同。
据她所说,便是前些日子在西湖歌院教人演奏《凉州曲》的京城乐师——何满子高徒所授。
上次他来扬州,只在西湖歌院授琴编舞。
这次从润州回来后,不仅屈尊西湖歌院,对扬州诸坊的邀请也来者不拒。
现如今,也在各坊间走动授琴、编舞。
所以,那李端端才得以得他亲自己指点。
不过,两三回而已。
李端端的琴艺果然突飞猛进,精进了不少呢!
只怕你听了,也会夸赞的。
还听说,正是因着他的关系,扬州诸坊准备合作一出《凉州曲》,连演一月。
明日,但是诸访同台献艺,共演凉州大曲的第一日。
如此盛况,我等岂能错过。
想那张公子得信,明日也定会赶到的。”
卢景裕闻言,心中也是一喜道:“哦!那何六郎竟又回到扬州了。嗯!这次,定是不能再与他错过。”
有了上次的经验,第二日三人便早早去了西湖歌院。
到了歌院门口,崔涯便问卢景裕和张公子,今日这酒钱该谁出了?
张公子刚要说,由他来作东。
卢景裕忙在一旁提点着张公子道:“前些日子,他为城东的张大户写了碑文,进项不少。只管让他出好了。”
崔涯却急道:“你又不是不知,我新娶得娘子。如今要养家糊口,哪有余钱请客作东?”
“这点小钱,还是老兄我来出好了。”张公子闻言,则拦住上蹿下跳的崔涯,反问道:“这些人,你可都认识,知道他们的身平?”
崔涯得意道:“撰写碑文只要记住两点便可:一为逝者讳,不揭其短;二为逝者捧,极力讼扬之。
用词,无非是些功比姜太公、德如孔仲尼之类的无中生有、夸大其辞一类的词语。
比如他日我为张公子写,必是:重侯累将,四代五公,庭起凤皇之楼,门繁槐树之荫。积无违德……”
“呸呸!”张公子忍不住与拉扯在了一起。
恰巧便撞入元月的眼中。
*
回到溪柳村的元月,当日便将那已长出嫩绿叶子的葡萄苗统统挖了出来,捆扎好,待明日背进城中,去卖掉。
辛家宅院太小了,栽不了这么多葡萄苗。
再者,无论是葡萄的大量栽种,还是以后建酿酒坊,都是需要本钱的。
所以,她现在要想法存够本钱。
至于地里的茄子,为了保证它的新鲜,则留待明日一早采摘。
当晚更是同辛二郎商量好,明日一同进城后,他先去那闹市占位摆摊卖葡萄苗,自己则去西湖歌院送茄子。
大约思虑过多,夜间上床躺下后,并不能立刻入睡,也不知辗转反侧了多久,才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脑海里一忽儿是兰若寺里的情景;一忽儿又是溪柳村这一年中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交叉重迭。
只是却没有前世的影像,也没有原主进兰若寺之前的记忆。
怎么了?
元月努力的去回忆前世,竟然也是徒劳。
难道现在的这具身体,又恢复成原来的那个她了?
哦对了!原主的师姐曾告诉过她,说她自从生了一场病后,便忘记了以前的事。
原主的师姐?
如果找到她,是不是也能揭开原主失忆的真相,又或者能知道她的身世。
但是,她去哪里了呢?
那模糊的印象晃动起来,像水纹一样,直至平静、消失不见。
元月刷得睁开眼。
难道原主的灵魂并没有离去,而是一直潜藏在某一个角落?又或者是她刚刚来托梦给自己的。
那她为什么久久不肯离去?
难道是在寻找自己失去的记忆?又或是这其中有着惊天的隐情。
元月随手一探,摸着枕下的那支木簪,虽触手光滑细腻温润,但形状又着实普通。
原主的师姐曾说过,这木簪是原主当年进寺时的随身之物。
倘若是世家贵女,怎会簪如此普通的木簪呢?
但是,白日脑中涌出的那些情形又作何解释?
第44章 原主的记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