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跑堂的伙计认得他,上来招呼道:“卢长史,请楼上雅间坐。您的朋友已经恭候多时了。”
“哦!”
卢景裕立即噔噔上楼。
楼上,何溯闻声起身迎至门口处。
“阿溯,怎么回事?”卢景裕开门见山的问道,“一年前,令兄来过一封信后,便没无信再来。他在忙什么,怎得就不过问此事了?还是令妹也回京城家中。”
“景裕兄,一言难尽,还是先进去坐下说吧!”
何溯扶着他的胳膊迎进雅间,坐下后才悠悠开口道:“先父亡故后,家中又接着发生一连串的变故。
先是祖母承受不住丧子之痛,紧随其后病故。
再便是,阿兄世袭了我父亲的爵位后,与我们分家别过,并率部去了河阳。”
“令兄已进士及第功名在身,为何还要承袭这爵位呢?”卢景裕有些不解,何泌为何不将这机会让于这没有功名的六弟?
何溯笑笑,不以为意道:“这些都不重要,他本就是家中长子,由他世袭本就是合情合理之事。”
果然还是他的风格,视功名利禄为粪土。
卢景裕默然不语。
何溯又道:“家母思念小妹日甚,夜夜悲泣,所以小弟便特地来扬州寻她。”
卢景裕拱手赔礼道:“实在是我无能,拖延了这么许久也没有帮你寻着。”
“这怎么能怨兄呢?”何溯叹气道,“我想必是事出有因的,小妹天资聪颖,足智多谋。既然皇上下令,让她们回家还俗,当日她为何不回京呢?”
“是啊!我已着人查过,那兰若寺在册僧尼总共三人。但当日奉旨办差的只见到一位女尼,并将她押解出了扬州城。听说是送回她的故乡,兴化了。
既然她籍贯在兴化,显然并非令妹。”
卢景裕缓缓开口道。
“难道那时小妹便不在兰若寺了吗?”何溯脸色飘忽不定,忽青忽白。
卢景裕摇了摇头:“或许之前便得到了消息,跟住持躲了出去也未必。又或许,她当日有事并不在寺中,所以错过了那些官兵。”
“不论是何种原因情形,这么久的时间,她为何不回家呢?倘若身无分文没了盘缠,那也该修书一封寄回京城啊!
再说,她又怎会没有盘缠呢?
当初送她进寺时,阿娘便给了华严师父二百俩银子,之后又陆续送了有四五百俩。
总不至于,那华严连个盘缠也不给她吧!
我担心的是,她恨我和阿娘将她送入这人生地不熟的兰若寺,并一声招呼不打,便将她独自一人留在了扬州,所以故意流落在外,不愿归家。”
听罢,卢景裕问他道:“那你们当初,为何要将她送至扬州的兰若寺修行祈福呢?京城寺庙,仅那知名的就有一百多座呢!”
“说来话长”,何溯摇摇头,举杯抿下一口茶后,徐徐道,“你听我慢慢分说。”
“小妹与我同年出生,所以阿耶便为我俩分别取名何溯、何洄。取意:溯洄。
阿耶说,生在将相之家,既要有顺天安命的福气,也要有逆流而上的能耐。”
“你俩是同胎双胞兄妹?”卢景裕听罢,随口问了一句。
何溯却道:“不是。我们一个生于年初,一个生于年尾。”
“哦!不是一个母亲吗?”卢景裕心中叹道:非一母所出,还能不远千里赶来,明知人海茫茫,如同捞针,还不放弃。如此兄妹情深,着实难得。
何溯笑了起来:“也不是。我俩千真万确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我母亲也只生了我俩人。”
“那何泌?”
“他是大娘所出。我阿娘是继室。”
此时,卢景裕终于明白为何何泌不肯让出那荫封的爵位了。
也幸亏何溯并不介意。
他嘴上却感叹道:“世上还真有这等异事?看来,那传言章怀太子非武后所出的依据:三年生两胎是不可能的事,也就不足为信了。毕竟,一年生两胎的都有啊!”
何溯却面色凝重道:“也正是因为如此,阿娘在生产我之后,身体还未康健下便又有了她。母体不足,以致她也先天发育不足,出世后便一直体弱多病,一直汤药不断。
而那年,我们来扬州探亲的路上,她竟再次病发,命在旦夕。
恰巧遇见兰若寺的华严师父,出手救了她。
临别时,华严师父劝阿娘将小妹舍入庙中,养在菩萨跟前,不然性命难保。
并说,她命中有灾,必须在庙中平安渡过及笈之年,方能平安终老。
我阿娘一时信了她的话,想着离阿洄及笄也不过一年之久,不如她带着我在扬州待上一年,等到阿洄及笄后再一同返京的,便将小妹交于她带走。
没想到这一去,便没了音讯,从此骨肉分离。
我阿娘也为此哭坏了双眼。”
“那你们当日离开扬州时,为何不与她道别,也不知会她一声呢?”
第46章 溯洄,我为溯她为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