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洄知道我到了扬州?”何溯怔愣着打量着卢景裕,有些不可置信。
卢景裕微微点头。
“她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她的?”何溯一把抱着卢景裕的肩头,大声追问道。
卢景裕却道:“阿溯你别急,究竟她是不是,还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虽没十成把握,但也有七八成。”
“哦!”何溯的眸光闪了闪,“她在哪里?”
“她就在这节度府里。”
何溯微张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景裕,你不会是见我找妹心切——见那情形有差不多的,便猜是吧?再怎么说,她不会进了节度府啊?”
“说来话长,她到节度府还不足一月,只是之前我就认识她了。”卢景裕便将元月的大致经历、情形同何溯说了一遍。
闻言,何溯急道:“哦!那她人呢?”
“她知道你今日来,便躲了起来。我命人翻遍了节度府也没有找着她?”卢景裕无奈道。
何溯身形一晃,喃喃道:“她是在怪我们将她遗留在了扬州吗?她还在恨着我们?阿涸——你不见我,怎知道事情的原委?我又如何向你解释,向你道歉?”
一时心中悲痛交加,无以发泄,他挥拳砸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叶落纷纷中,何溯抱着卢景裕哽咽道:“景裕,她在哪里?你带我去见她。她不出来,我就在外面等,一直等。等到她肯出来见我为止。”
卢景裕想了想,将何溯领至跨院:“她进了节度府后,便一直坐在这里。”
何溯看成着破败陈旧的院子,沉默良久,方愧然一叹道:“阿洄,真得你是吗?阿兄对不住你啊!”
辛二郎正待在院中练字,忽见卢长史陪着个漂亮的像画出来的哥哥走进院子,一时自惭形秽到不知该如何自处?瑟缩在一角,始终不肯上前来。
卢景裕感到一丝诧异,他初次见到自己时可并不是这付模样的。
却不知,那时的辛二郎并不知父亡兄没,又有元月在身边,他是所依仗,有底气的。
眼下,节度府是他乡;元月又不在身边;他一个无父无兄的孩子再见到锦衣华服、气质清华、贵不可言之人,情不自禁便心生了怯意。
“二郎,你过来。”卢景裕坐在院中大石上,向他招了招手。
辛二郎,摇了摇头。
何溯却径直走到他身前,弯腰蹲下,道:“你阿姐呢?我们是她朋友,来看望她的。”
“阿姐没你这样的朋友”,辛二郎微倾下头,嗫嚅道。
“哦!”何溯想了想道,“我们是她从前在兰若寺里时认识的朋友。”
辛二郎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头,摇了摇头。
何溯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便追问道:“你阿姐没有同你说过兰若寺吗?”
辛二郎想起那些葡萄苗,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因为阿姐说过,不能让人知道兰若里有葡萄。那样即便不被人偷走,也有可能被人祸害掉。
所以——
为了那些葡萄苗的安全,还是不提兰若寺的好?
何溯回头看向卢景裕,微微摇了摇头。
他俩走出院子后,何溯有些泄气道:“也不知是阿洄关照过他,不能跟人透露兰若寺的经历,还是这个叫元月的其实并不是阿洄?”
“皆有可能。那你打算——”
“还是先见了人再说吧!”何溯轻轻叹了一口气。
俩人在院外又待了一会,却仍不见元月回来,卢景裕想了想,道:“如果她真是有意躲你,我想在这等也是无用的,今日你定是见不到她了。”
何溯苦笑道:“这样啊!那我且先回去。不过——景裕,你可还有别的法子,能打听出她千真万确就是阿洄?”
“暂且没有”,卢景裕无奈道。
“嗯!那我且先回避了。”
*
送走何溯,卢景裕又折返至跨院,坐等元月现身。
然而元月此时,却仍待在李真儿房中。
原来,为了帮李真儿蒙混过关,元月想出一个李代桃僵之策。
虽然李真儿的确坐在了琴旁,但那抚琴之声,却是元月发出来的。
她让李真儿将琴桌架高、甚至挪至对窗,其实为了方便她藏身桌肚之内。
当李真儿坐下准备抚琴时,只要用脚微触一下桌肚里的她,便同时调弦拨音。
区别是李真儿只是作了个大致的抚琴姿势,元月才是那个真正令琴发出悠扬曲音之人。
至于屋内的纱幔垂帘,以及香烟袅袅那都是障眼法。
一则混淆他俩人的视线,让他们忽视琴桌那垂地的桌围桌幔,以便元月藏身在里;二则也是为了分散他俩人对琴声的注意力,听不出琴音究竟是从桌面上发出的,还是桌肚里传出来的。
而在窗前放那么多盆水,其实是也为了干扰琴音。
 
第68章 瞒天过海、蒙混过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