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不比长生,不仅是年幼,且也不通水性。
这天寒地冻的落入水中,即便不会淹死,只怕也会被冻得不行。
“不知道呢?辛老丈刚接到信,就哭着往西津渡去了。”
元月也赶忙从榻上爬了起来,作势要出去,却被孟大娘一把按在了榻上:“我家阿郎手下,水性好的有几十号呢!此刻,说不定人已经捞上来了。”
是吗?
元月无助的望向孟大娘,满眼的希冀。
对了,自己不就是落入水中被曾老大给救上的吗?二郎一定也会没事的,挺多和自己一样呛了水、被冻伤。
嗯!他年纪小,也可能会受到惊吓。
等他来了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安慰。
然而,元月并没有等来活生生的辛二郎,而是他的死讯。
人捞上来时,就已经没气了。
接到这个消息,元月怔怔的坐在榻上,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
她拉着孟大娘,哀求她陪着自己去渡口,因为她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更加不认识西津渡在哪个方向?
直到孟大娘找来马车,将她拉至江边,直到她看见哭得死去活来的辛老丈,甚至直到她看见躲在地上冰冷僵直的辛二郎,元月仍是不相信,二郎就这么死了。
她呆呆的跪趴在辛二郎的手边,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喊:“二郎,二郎……”直至昏厥。
等她悠悠醒来时,已是深夜。
而她已经躺回在了榻上。
孟大娘正守着她。
见她醒了,叹道:“小娘子原本身体就没有复原,刚刚又悲伤过度,所以才会昏了过去。
倘若你再如此悲伤下去,只怕身体更难痊?,说不定以后还会落下病根。”
元月却喃喃道:“二郎呢?”
“阿郎已将他安葬了。”
“阿耶呢?”
“在他屋子里。”
元月惨白着一张脸木木的瞪着屋子一角,而眼中除了不断往外涌出的泪水,别无他物。
“小娘子,莫要再伤心了。唉!老身是个嘴笨的,也不会宽慰人。只是你这样,我看着也心中难受。
你好好的吧!
至少有你在,辛老丈会宽慰些。”
“不一样的”。元月满脸泪水道,“我宽慰不了阿耶,除非长生在。”
一想到长生,元月不禁闭上了双眼,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长生,如今所有的果可都是你种下的因。你——害死了二郎,你的同胞手足,你嫡嫡亲亲的阿弟。
你会后悔吗?你还要去追求你的荣华富贵吗?你热爱的人却是个蛇蝎心肠、视人命如草芥之人。
哈哈!很好很好!
辛长生,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义两断!我该报得仇决不会因你而手软!
辛长生,你倒是成全了我!”
“呀!小娘子,你怎么了?”当一旁的孟大娘看见元月的嘴角有一丝血迹淌了出来时,惊讶道。
殊不知,元月在急火攻心之下,导致新伤加旧疾一齐迸发,才会呕出一口血来。
元月却挥挥手,无力道:“我没事。”
“怎么会呢?”
孟大娘得过曾老大指示,小心照看元月,哪里敢大意?
自是守在一旁寸步不敢离,更是百般安抚劝慰,直至元月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才和衣在元月身旁囫囵睡了一觉。
挨到天明,赶紧让人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来诊了脉后道:“这是悲伤过度,引发了旧疾。她以前应该受过很重的内伤,且当时就没有医治调养好。
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复发的。
我开了药,你让她按时服下,且记得一定要静养。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养不好,也断不了根的。”
孟大娘一一记下。
而自那后,元月便一直恹恹的,无精打采。
辛老丈都已经从丧子之痛里走了出来,元月仍未走出阴影,身体也依旧孱弱着。
曾老大隔三岔五,便派人送来补品,自己也时常过来探视。
失去二郎的辛老丈,虽未大彻大悟,但较之从前,终于明白这世上儿女亲情也是很贵重的。
他担心,如果元月也没了,自己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他背后嘀咕道:“这姓曾的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他不会是想将元月养肥了,再卖喽吧!”
给孟大娘听见,忍不住训斥道:你总是将别人想成和你一样?你是无利不起早,别人就要也是。
哼!我家阿郎不知道帮过多少人,救过多少人?
“你家阿郎是大善人?”辛老丈不服气的回敬她一句。
孟大娘丢给他一个白眼:“那当然,要不然怎会收留你?”
辛老丈被她堵得无话可说,悻悻离去。
第89章 辛二郎之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