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在历经坎坷,他们终于重逢。
结局终归是圆满的。
“当年,你们离开扬州时,为何不带上我,为何也不通知我呢?”元月认真问道。
何溯歉疚道:“事出突然。我们接到京中家里来信,说阿耶身负重伤,处于弥留之际。阿娘一时乱了分寸,只知往家赶,却将你忘了。”
“阿耶呢?”
“等我们赶到家中时,他已去了。”
记忆中那骁勇善战的人怎会与死亡挂上勾呢?不应该啊!他怎会死?他应该永永远远的都活着的。
元月木然的摇着头,不敢去相信这是事实。
“那阿娘呢?阿娘,她还好吗?还有祖母?”
“祖母,她已仙逝。”想起祖母临终之言,何溯终于哭出声,“她走时还念叨着你,催着阿娘去扬州接你回来。”
元月闻言,半晌不动。
那泪水却如决堤的河流般,奔涌直下,打湿了衣襟。
记忆中,原主的祖母是一个极为慈祥有气度的老人。
一众儿孙中,独独疼原主一个。
可惜,她竟不知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女,已先她一步离世。临终之前,还殷殷期盼着她的归来。
元月由此想起自己前世的祖母,也如同一般慈爱可亲。只是那般年纪,恐怕也已不在人世。
一时悲难自禁,泪水也越发的止不住往外涌。
好半晌,她才止住哭泣,问道:“那阿娘呢?”
“阿娘一直在家等你回去。这一年多来,她整日以泪洗面,眼睛都要哭瞎了。”
“阿娘!”元月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原主的阿娘是个头脑不甚清醒的糊涂人。
当年原主的父亲因着原配去世,才续娶的原主母亲。
也因着她许多事都拎不清,一直不被原主祖母喜爱。
直到生下原主,才稍稍得到婆母的待见。
“阿洄,对不起。当年若不是我诱使你吃下生鱼片,你也不会生病。若不是我不敢坦承,阿娘也不会让你跟着华严师太去。”
何溯泪流满面,拉着元月的手诚恳致歉。
元月拦住他:“六阿兄,这哪里是你的错呢?早就有人说过我命中有劫,躲不了的。如今总算平安了。”
“阿洄。”何溯语声哽咽,泣不成声,“我以为你从兰若寺里出来,不跟家中联系,便是因为这事——”
元月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其实,我也是刚刚想起的。”
何溯抬手,替她抿了抿鬓发,长叹一声道:“那是因为华严给你喝了曼陀罗。”
“你怎么知道?”元月猛得睁大了眼睛。
何溯痛心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还要多亏景裕帮忙……”
何溯缓缓的告诉了元月,他到扬州之后如何寻她的事?又如何得卢景裕相助?后又是怎样才从李端端那里知道的详情?
往事如风,如今提起,不胜唏嘘。
直到暮色四合,飞鸟还巢,俩人也没叙完旧。
更别提,他俩是如何寻到自己的,元月还没来及问?
孟大娘已邀他们进屋,共进晚食四五次了。
元月这才想起,光顾着同阿兄说话,竟忘了卢长史。
于是,拉着何溯,邀了卢景裕进屋。
辛老丈和孟大娘已从卢景裕那里知道了元月的身份。
辛老丈万万没想到,元月竟是京城骠骑将军之女。
想起从前对她的种种恶言恶语,两腿直哆嗦,竟是不敢进屋,与他们同桌进食。
之后,又听元月称卢景裕为长史,更是胆怯了。
元月硬是将他从灶屋里拖了出来,冲何溯与卢景裕道:“他是我的养父,当初兰若寺被毁,便是他收留了我。”
何溯立即上前深施一礼,道:“在下何溯,谢过老丈。你对舍妹的这份恩情,何溯全家都会感激不尽的。”
辛老丈叉着两手,说不出话来。
到是卢景裕,奇道:“可是辛二郎之父。”
元月点了点头。
“不是那次洪灾之中失踪了的吗?怎会到了润州,这北固山下?”卢景裕问道。
然则,他心里却隐约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元月却道:“说来话长,容我日后再同你们说。总之,阿耶大难不死,便是万幸。其他,都没什么的。”
见这俩位贵人态度温和,亲切可掬,辛老丈总算胆壮了些,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心花怒放起来。
自己是如何撞了大运,竟收留了骠骑大将军之女,还同节度府的长史攀上了交情?
真是天佑辛家啊!
不过——
倘若长生娶了元月的话,岂是那曹家商贾之家可比的?
想到此,他不禁又暗暗后悔起来。
倘若元月还对长生有情,那就好办了。大不了让长生同曹小娘子断了关系,回头再娶元月就是。
第96章 溯洄相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