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出现在公堂上,定会让曹容华的人知道。”何溯提醒她道。
元月则道:“我只是想见一见华严,并不会上堂作证,且悄悄得来悄悄得去。曹容华的人怎会这么巧就能撞见,就能知道呢?”
何溯还要拦。
元月却道:“正是因为华严当初给我下毒,致我失忆才引起后面这一连串的事,如今她即将伏法,我若不去,便再也不能亲耳听到她说出真相。这叫我如何安心,如何咽得了这口气?”
“可是,你若出现在扬州定会有危险,甚至会影响景裕惩治曹家的下一步计划。”
“放心,我今晚到了扬州见过华严便回。”
“夜间并无渡船,怎好回来?”
“我可以去找曾怀恩。他定有办法。”
何溯见她去意已决,只得同意。
元月当即也扮了道姑的模样,与清平、何溯等赶往扬州。
吱吱见何溯要走,甚至连元月也要走,“吱吱吱”的叫着,并流下了眼泪。
元月同它道:“吱吱,那个欺负你的坏道姑已经被抓住了。阿姐去送她一程,并再向她打听一件事。
你安心在家,过一两日我便会回来。
张公子已经答应将你送与我兄妹,下次我们再走时,就会带上你同行了。”
吱吱不语,一忽儿揪住何溯的衣角,一忽儿扯住元月的衣角,“吱吱”个不停。
直到,见他俩真得要走了,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爬上屋顶。
元月和何溯他们走至很远很远,回头,还能见到那茅屋顶上蹲着一个小黑点。
元月叹道:“这个傻吱吱,倒像是我们不回来了似的。只是不知,到时它同我们一道回京,离开张公子时,是不是也如此伤心难过,难舍难分的不?”
“肯定会的。它太通灵了,有时我觉得它压根不是只猴,而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何溯道。
*
淮南节度府大牢。
卢景裕亲领了元月往关押着女犯的牢房那边走。
……
“听说那老尼姑手中还有命案?”
“哦!那她一定要咔嚓了。”
“也不一定。据说,并未有实证。”
……
两个狱卒正缩在门边嘀咕着。
闻言,卢景裕轻咳了一声。
两人抬眼一看,立即弹跳起来:“卢长史。”
卢景裕冷冷道:“尚无定论的事莫要乱说乱传。”然后指了指元月,示意其中一人带她过去。
华严被关在了单独的一间里,披头散发,满身泥垢,正卧在地铺上。
元月见了,心头莫名升起怜惜与疼痛。
眼前这个人,也曾抱过原主,安慰过原主,不要想家,不要想阿娘;也曾教原主持斋念经,“不读经,不持戒,早晚会为金钱所俘。那金钱不过是‘五共之物,水浸、火烧、贼偷、子败、官没。”
她怎会是招摇撞骗的神棍呢?
又怎会给原主长期下毒呢?
她可是出家之人,一心向佛普渡众生的啊!
有那么一瞬间,元月相信是记忆出错了。
错了,错了,统统错了。
但是——
那么多不争的事实摆在那里,怎会错了呢?
她冷冷得看着地铺上的人,半晌才开口道:“师父,弟子静非给你请安了。”
华严师太听见声音,迟缓的转过身子,看向这边。
“静非?静非!”华严竟面露喜色。
元月道:“是,师父。徒儿是静非。”
华严随即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送师父一程?”元月淡漠的看着她。
华严却扑了过来,抱着木栅栏道:“静非,静非,你要救我,救我啊!你能进得了这节度府的大牢,定是有办法的。”
随即嚎啕大哭起来:“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被冤枉的。”
“我为何要救你?”元月忽然笑了起来,满满讥讽的意味。
华严松开栅栏,往后退了退:“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什么?”元月步步紧逼的问。
华严却抱住脑袋道:“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师父,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你说得话,徒儿听不明白了。”元月缓缓蹲**,与她隔栏相望,对视着。
华严忽然冷静下来,痛哭流涕道:“静非,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想将你永远的留在身边。
你那么可爱,玉雪粉团般,还聪明灵俐。比你师姐不知讨喜多少倍。
静非,你救我,救救我。
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
元月却道:“师父,你是用什么办法将我留在身边的,曼陀罗吗?”
闻言,华严一怔,浑身颤抖起来,哆嗦着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静白,是静白告诉你的吗?这个贱人,居然这样对我。我可是她的亲姑姑。”
第110章 夜探大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