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京时,你我一同去探望她吧!”何溯忽然悠悠开口道。
“阿兄?”
“好歹,我与她也师徒一场不是。”何溯挑眉。
提起此事,元月哭笑不得:“阿兄,当初当真将她作弟子待了吗?没有存心为难过她?”
何溯却好整以暇道:“她的资质若如你一般,又怎会认为我为难她呢?”
好吧!元月无言以对。
*
马车缓缓驱动,向着安仁坊的方向驶去。
安仁坊何府——高墙大院乌头门。
一辆马车停在府门口,一个素衣美妇在婢子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她脚刚刚落定,便又有一辆马车停了过来。
何溯先行挑帘跳下车:“阿娘。”
“阿溯!”何夫人欣喜道,“你回来了,七娘呢?”
元月缓缓钻出车厢,跳下马车。
瞧着眼前温柔端庄的妇人,她情不自禁双膝一软,匍匐上前抱住妇人的双腿,哀哀哭泣起来。
何夫人当即也蹲了下来,紧紧搂抱着她,嚎啕大哭:“七娘,七娘,你总算回来了。”
一时,旁边的仆妇婢子也跟着落下泪来。
何溯则指使着他们将她俩给劝进屋里。
何夫人抹着眼泪道:“七娘,是阿娘对不起你,差点弄丢了你。”
“这是孩儿命中合该有的劫数,怪不得阿娘的。”元月安慰她道。
“你祖母临终前还念叨着你呢?责令我去扬州将你找回来。”说罢,何夫人又落下了泪,“阿娘真真是个糊涂人,竟然轻信一个江湖骗子,将你送入虎穴狼窝。”
一旁的何溯道:“阿娘,其实当年阿洄之所以在船上生病,是因为我哄着她吃下了生鱼片。阿娘,这件事归根结底错在我的身上。阿娘,你不要再自责了。”
母子仨人,竟又是哭成一团。
何夫人的贴身仆妇冯娘,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好一会,大家才收敛了情绪,平静的坐下来,诉说着别后的种种情形。
真个是不胜唏嘘!
说了近一个时辰的话,何夫人才想起别的事,问冯娘道:“养月轩都收拾好了吧!”
“早就收拾好了”,冯娘道。
何夫人又道:“养月轩的人呢?叫她们过来见见自家小娘子。”
说音刚落,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身材略丰、圆脸的小婢子,看年纪同元月差不多大。
元月看了她一眼,认出是何洄从前的小婢子,名:阿细。
“小娘子!”阿细笑吟吟的唤了一声后,却立即又红了眼睛。
元月站起身,拉起她的手道:“阿细。”
语声也不禁微哽。
阿细是何洄打从有记忆时起,便跟在她身边的人。
原来叫什么名字?何洄的记忆库中并没有,有的只是阿细这个名字的来历。
那时的何洄对阿细说,人如其名,名如其人。以后你就叫阿细吧!或许,叫着叫着,你就瘦下来,苗条了。
现在想起,原来曾经的何洄还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娘子呢!
元月拉着阿细与自己比高矮:“嗯!阿细现在与我一般高了。”
“小娘子,你瘦多了。”阿细心酸的道。
元月忙笑道:“主要是在船上闷的。这一下了船,不再拘着我,肉就会呼呼长上来了。”
听得阿细破涕为笑。
何夫人则一面命厨房里人的晚上多做些滋补的汤水,一面命阿细先带着元月回养月轩梳洗、换衣、歇息。
何溯顺路,便也送了元月一程。
记忆中,那是一处有着一湾清泓的园子,亭台楼阁纤巧别致,更兼奇花异草植满园。
离开四年,这里竟还是原来的样子。
看来,何家人并没有因何洄的不在,而疏忽了对这院子的管理。
到了园中,何溯轻叹道:“祖母就是偏爱你,将府中最好的一座小园子配给了你。除此,还特地为此园取名‘养月轩呢!”
想到何洄的祖母已逝,元月不禁泪目,她前世的老祖母可今安在?
进得屋内,阿细又唤出另外两个年岁较小的婢子,道:“你们俩个,快快过来拜见我们的小娘子。”
转头又冲元月道:“这是夫人为小娘子新采买的两个婢子,正由奴婢教导着呢!”
两个小婢子,齐身弯腰,向元月行了一礼。
元月伸手虚扶了下,命她俩人起来。
然后,便让阿细将自己的那只包袱给收拾起来。
阿细当即打开包袱,准备将里面的东西归置到橱柜之中。
一样一样的放进去时,她便发现了那枚有了裂痕的千秋镜,不由得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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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一门世家大族的亲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