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曲苍凉婉转悦耳、欲语还休，教人听罢心中涩涩，不禁恻然。恭喜阿兄，得此佳曲。”
元月向前，同他并肩倚着栏杆，侧目道：“我今日去了通义坊？”
“你去见李真儿了？”何溯讶然，心道：不是说好了，一道去的吗？
“不是，我去了九华观。”
闻言，何溯又将目光投向遥远的虚空。
元月忍不住道：“朗宁公主她——”
“世间再无朗宁公主，只有惟善真人。”云淡风轻的声音，仿若提及的只是一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却在淡下去的尾音里，流露出沧海桑田的心酸。
元月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安慰？
何溯是个长情之人。
他认定的人、事，即便愚公在此，也无力让他转变心意的。
正如他喜好音律那般，纵使家中长辈及诸位兄长如何劝说、讽刺、打击，也无法让他放弃钻研，将心思放在别处。
何泌曾说过：歌舞器乐不过是娱人之技，偶尔为之有助于怡情怡兴，但像六郎这般痴迷着魔，实在非将门子弟所为。
何溯却在不务正业中越行越远——名动天下。
元月想了想，若教他忘却，最后的办法便是转移他的思想，不教他整日思及此事。
于是，她将话题又扯回到酿酒之事上。
何溯收了长箫，与她讨论起来。
*
一月后，七侠庄正式挂牌营业。
作为酒楼，两层楼的铺子，下层沽酒，上层雅间。
酒，除了自已酿得葡萄酒，也有从别得酒坊贩买来的清酒。
开张头一个月，元月推出一系列的酬宾活动。
凡进庄消费的，都赠香囊一个。
七侠庄所有酒水、菜蔬均八折优惠。
凡在庄内满一俩银子以上的，送时蔬一道。
尤其是前三日，她还提出一条：超十俩银子的，送琉璃杯盏一套，并附赠半折优惠卡一张，使用时间为下月。
开张前期，为了广而告之且制造声势，特地请了歌坊的歌舞伎在铺子门口，搭台载歌载舞，直到开张后三日，才结束。
开张当日，张世谦带着五侠，也过来捧场助威。
因着酒庄他们六个人人有份，所以在呼朋唤友，打软广告方面，皆卖力吆喝。
所以，当天生意火爆到门外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
元月无法，只得将何府的家丁全部拉出来，维持秩序。
诚然有人是冲着天下第一葡萄酒而来，有人是冲着优惠而来，有人是冲着朋友情面而来……
但，生意火爆到整条街商铺都在眼红。
总算前三天过去，那火爆程度略为降了降。
元月稍稍能松口气。
这日她七侠庄坐堂时，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何泌。
*
何洄的记忆中，此人甚少出场。
他是何父发妻所生，又有外祖家撑腰，同何溯何洄并无过从交往。
何洄只是在祖母那里偶尔遇过他几次。
自己回京已有两月，至今未见过他，也不知何风竟将他吹到了七侠庄。
元月忙将他迎上二楼。
何泌冷冷的、不苟言笑的坐在雅间内，道：“七娘，你可知京城勋贵之家都在议论你当街卖酒之事？”
元月忽然想起李端端曾说过的话：“卖菜与卖笑不一样吗？反正都是卖。”
看来，何泌也是此意。
元月心下不悦，但面上仍笑着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呢？”
“身为骠骑将军之女，怎可与贩夫走卒混一处，做此等低贱之事？”何泌气愤道。
元月笑笑：“那大阿兄呢？你又是何样的态度？”
“七娘，回家安安心心做你将军府的小娘子吧！你也不小了，回头，大阿兄定会为你觅得佳婿的。早日成婚，也早日让你阿娘安心。”
“如果我不呢？”
“七娘！”何泌怒意渐起。
元月闲闲道：“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大阿兄，还是请回吧!”
“你！”何泌起身，拂袖而去。
元月起身，默然相送。
*
当晚，她从七侠庄回到何府时，何夫人特地到养月轩来看望她。
何夫人叹着气，提及白日里的事。
原来何泌见元月说不通，便来找过自己的继母。
何夫人叹道：“士农工商。且不说我们这等人家去做那贩卖的营生会遭人耻笑，更何况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娘，当街卖酒，却实有失体统。”
元月拉起她的手道：“阿娘，旁人说什么，又怎么看我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有主心骨。再说，京中勋贵经商的可不止我们一家。”
第123章 开业大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