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落跟着点头，聆听教诲。\n “然，我居廷尉之职，终一生之力为国所献唯‘公正二字。其余凡几，不在份内。青月送你来此，也是想你于律法之途，径取天下之本。你莫要辜负了她。”张大人继续说道，他虽年老体弱、动作不便，说话却是不费劲儿。\n 牧雪落听到最后，心潮澎湃。自己之于左相，只有牢中的那次谋划，最多再加上从山匪那里逃脱。没想到左相对自己竟是如此看重。赐与的不仅仅是一个姓氏而已，还有她的期望。\n 牧雪落有冲动想现在就去见左相，告诉她自己的感激。\n “我们回去吧。”张大人说完，颤颤巍巍地转身。随从连忙搀着他往回走。\n 牧雪落目送他们两人离去，若有所思地整理好纸墨走出偏殿。\n 她出了廷尉寺的大门，刚把马缰解开，就感觉左肩被人轻轻一拍。她连忙回过身，却没有见人。“哧”一声笑从右后方传了出来，明显是憋不住了。\n 牧雪落往右回头，就见邓息一脸笑意。\n “邓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牧雪落惊喜道。她对邓息很有好感，不论是他那点文人气质，还是他对自己的态度，都让她很欢喜。这一次邓息一走就是八天，牧雪落见了他才发现自己还挺想他的。\n “上午回来的。”邓息笑着答，“我记得雪落挺机灵的，有人靠近马上就能感觉，今天怎么这么傻？”\n 牧雪落见不远处停着邓息的马，便牵着马和他一起朝那边走，说道：“我那点功夫，还不是只有被你们嘲笑的份儿，你就别捉弄我了。”\n 邓息看着牧雪落的小脸，忍住笑意，说道：“我们去丞相府，大人要见你。”\n 牧雪落一怔，随即狂喜：“真的？现在？”\n 邓息微笑，答：“就现在，走吧。”这时他已经走到马下，翻身上马，动作潇洒。\n 牧雪落激动得脸有些红。之前她对于见左相颇有些紧张，毕竟左相赐姓的大恩，她无以为报。但现在她心中却是急切非常，因为她发现左相对她不是随意的赏赐，而是寄予了希望。\n 她一脚点地，身子跃上马背，急匆匆地抖缰绳。马儿接到指令，像箭一样冲了出去。留下邓息摇头笑她，打马跟上。\n 廷尉寺离相府不远不近，牧雪落却觉得这路极远，一路上问了邓息好几次“还有多久？”邓息颇有些无可奈何。\n 终于，两匹马停在丞相府门前。\n 牧雪落跳下马连忙整理衣裙，问邓息：“刚刚风大，你看看我头发有没有被吹乱？”\n 邓息看着她如玉的面庞闪着紧张之色，丝毫不知自己袅娜的风华根本不用在乎风吹。他笑着说：“头发很好，快进去吧。别让大人等急了。”\n 牧雪落连忙点头，走进府门。\n 邓息引着她走进厅堂。牧雪落一直低着头，不一会儿，她就听到邓息说道：“大人”。于是她也连忙行礼，恭敬道：“大人。”\n “起来吧。”左相的声音传来，不急不缓，如冷泉。\n 牧雪落压抑着激动，抬起头。就见姚丞相一身便服，坐在上首。从眉眼间仍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她容色庄重威严，正向牧雪落看过来。那目光又严厉又温和，让牧雪落有些紧张。\n “大人，我和三弟先出去了。”丞相身后站着的是乌冬，一身乌黑的侍卫服侍衬得他愈加英武。\n 丞相点点头。乌冬和邓息双双退出厅堂。\n “你在想什么。”姚丞相淡淡问道，眼睛依旧注视着牧雪落，面上没有表情。\n 牧雪落实话实说：“属下对丞相大人的另眼相看，心中十分鼓舞，但又怕自己辜负了大人。”\n 姚丞相听了微微点头，继续问道：“你可知本相为何选择了你？”\n “属下揣测，应该是天牢的事和山匪的事。”牧雪落紧张的情绪少了许多。\n 姚丞相点头，若有所思：“洗冤一事是智，脱身一事有勇。”\n 牧雪落开怀，说道：“谢大人夸奖。”\n 姚丞相并未动容，依旧淡淡说道：“但智不离侥幸，勇也脱不开莽撞。”\n 牧雪落一愣，定定地看向姚丞相。\n “如果不是昭奉常念在与你有些缘分、同情你，你能那么快从天牢中出来吗。你靠什么？你的才智？还有山匪之事，你体虚身弱，还带着一个孤女。你自己想想，莽不莽撞。”姚丞相缓缓说道。\n 牧雪落听得垂头丧气，不禁回想起来。发觉自己这一路来，确实凭借了许多幸运。\n “不过，”姚丞相语气一转，和缓许多，“你给张廷尉的那个建议，不错。”\n 牧雪落这才重新欢喜道：“我也就是……”\n 丞相却摆手制止住了她。姚丞相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到的。我要你清楚的是，智和谋的不同。”\n “谋？”牧雪落心中一动。\n 姚丞
第60章 相府深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