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诊了脉,回身看向连秦,摇了摇头。\n 连秦一怔,复而眉头皱起。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钟大人病重,本将军也不多打扰了。容我改日再来探视。”\n 牧雪落看向顾韦泷,顾韦泷轻轻摇了摇头。\n 牧雪落会意,上前行礼道:“如此,多谢将军,下官改日去将军帐中拜谢。”\n 连秦点头,带着亲兵出了帐篷,临走嘱咐玉竹为钟大人开方子熬药。\n 连秦走后,牧雪落摒退众人,独留顾韦泷。\n 大帐中只剩下玉竹和他们两人,以及奄奄一息的钟居水。\n “你告诉我实情。”牧雪落淡淡道。\n 顾韦泷眉毛轻轻一挑,没有做声。\n 玉竹有些犹豫,目光逡巡没有落处,久久不答话。\n “是不是有两种病?一种可堪救治,一种药石罔顾?”牧雪落见此,直截了当地说出心中疑惑,变异的病并不少见。\n 玉竹明显一惊,立即抬眼看牧雪落,眼中隐隐有着惶然。\n 牧雪落心中一跳,她这是在害怕。\n 如果原因只是钟大人的病无法治愈,她根本用不着害怕,生死天命,谁都不会怪她。\n 那么,她在害怕什么。\n 牧雪落想了想,又说道:“我没说错吧。”\n 玉竹抿着唇艰难地点了点头,担忧地向外看了一眼。\n 帐外兵士巡逻如常,个个神情昂扬。\n 牧雪落骤地恍然大悟。\n 原来,这两种病,并不是人人皆知。\n 她,只治疗得了前一种,后一种,被隐瞒了下来。\n 是她自己隐瞒,还是有人配合?牧雪落突然想到这个问题。\n 如果是玉竹自己隐瞒下来,并不奇怪,这样她就有了功劳,治疗疫患。\n 但转念一想,另外的病人呢?\n 仅仅凭着她一个外来的医官,有能力隐瞒病情,但哪有能力将患病的兵士们隐藏起来呢?\n 想起连秦和她那熟稔的一幕,牧雪落心中了然。\n 是连秦。\n 他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些不能救治的士兵远离军营,只说患病者已全部治好。\n 以他在军中的权力,这点事情不难办到。说派去布防或是去做斥候……无论什么,大家都会深信不疑。\n 这样一来,浮动的军心就能平复。\n 看来,他们两人果然联手了。\n 若当真如此,说服连秦倒是多了几份把握,只是这对钟大人可不是好消息。\n 牧雪落心里担忧,问道:“那么,可有什么方子来稳定病情?”\n 玉竹皱眉想了想,答道:“我有一方,但只能暂缓七、八日。”\n 牧雪落心中一凉,一种无力感生了出来。下意识地向钟居水看去。\n 钟大人已经气息奄奄,整张脸瘦得没了形状,只剩下颧骨高耸。\n 她心中骤痛,抓起他的手腕努力探脉,想看出不一样的脉象,想证明她们都错了。\n 玉竹见她如此,心中不忍,悄悄退了出去。\n 牧雪落死死握住钟大人的手腕,那脉象深深浅浅不停重复,永远都是一个样子。她的心越来越凉、越来越凉。\n 红姐的仇还没报,难道她又要失去亲人吗?\n 钟大人对她的恩情,无需赘述。若没有他,她还是那个身不由己、命由他人的小侍女。\n 钟大人日日耳提面命,言传身教,全都是为了让她能多懂一些。\n 偶尔严厉批评,过后还会让包北他们来哄自己。\n 这样的钟大人,她不要失去!\n 不要,不要这么残忍。\n 这时,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上。她轻轻回头,眼泪被身体的动作惊得划出一道晶莹。\n 顾韦泷眼中复杂,有不忍、更有痛惜。他何曾见过这个女子如此无助、悲伤、害怕……\n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她拥进怀中,轻轻呵护劝解。\n 但还没等他决定是否这么做时,她已经收起了泪水,收起了无助的神色。\n 牧雪落眼中渐渐坚定,说道:“我们只有两天时间来说服连秦,之后马上返回花都。我要去找宫中名医为大人诊治,大人一定会没事的。”\n 顾韦泷望着她那故作坚强的容颜,心中只觉得闷闷的、有些肿痛。他轻轻吸了口气,点头。\n “我们明日就去,定要一朝功成。”牧雪落说道,眼睛看着床上的钟居水。\n 傍晚,牧雪落为他服下了玉竹送来的药,衣不解带地侍候。\n 孤灯长夜,她心中悲痛担忧,但也没忘了正事。\n 想要说服连秦退军,这疫病当然是关键,但却不是决定胜负的一步棋。\n 况且,想要引起连秦的重视,也是一道难题,还需要再想、再想……\n 这时,帐帘掀起,一股冷风钻了进来。\n 牧雪落一抬眼,正是郭辽回来了。\n “大人,属下打听清楚了,这营中的监军、抚军将军皆是太尉属下。还有,这个月确实有几次军士调动,两次是运送木料去前线架桥,一次是运送粮草。另外派出斥候的次数不可计算。”郭辽禀报道。\n 牧雪落一听来了点精神,问道:“这些事都是各位将军商议后的布置吗?”\n 郭辽答:“架桥的事情因为位置机密,是由连将军一人决断的。至于斥候,各位将军均有自己营属的手下。粮草则是经过众将商议的。”\n 牧雪落略一沉吟,脸上总算浮起一丝轻松。如
第85章 无声战役[1/2页]